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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若论内治,赵匡义做得是很好,实际这几年东府首相决事,根本就不及赵匡义一人的多。

过了年,赵匡义从哀伤中走出来,他对度支副使谢泌说了一句:“朕爱惜金帛,宋公多言节流开源生财之道,非是朕与宋公爱钱也,而是为了宽民与赏赐。”

让谢泌上陈郊祀赏给军士之数。

这几年灾害连年,江淮两浙陕西多涝旱之灾,产生大量流民,朝廷不禁百姓流浪,可这么多流民聚集在一起,难免有些不法之举,赵匡义又让韩授、潘慎修等八人分路巡抚,招集流亡,使其安定,有冤狱者立即处理,有可以惠民者,许以便宜行事,不用奏报,当场就给朕办了。若是有官员不胜任,苛刻不抚百姓者,立即上报朝廷。

当年的太平州南唐降官魏羽因为才能,渐渐走进赵匡义视野,他上书请求朝廷推行勘磨制度。

谢泌又上书说磨勘之名,非典训也。

于是改磨勘京朝官院为审官院,幕职州县官院为考课院。

有司上书,天下考课当以河东为第一。

赵匡义看到宋九不辞劳苦,始终奋战在第一线,心中感动,称喟宋公,大家还不明白吗?

既然北伐“失利”,也不算败得很惨,牺牲兵士数量不多,前线还赢得一些有利的局面,这就不能与岐沟关之战相比,那么也好召回来了。

张观上书,说扬州民多缺食,请免残税。赵匡义惊讶地问:“去年已免贫民秋税,怎么有残税存在?”

去年收成好,国家收入巨增,虽然河东花了不少钱,但本来就打算用国库与内库盈余支出的,可实际用度比赵匡义预想的要少,于是赵匡义罢贫下百姓秋税。

张观无奈地说出一个真相:“细民多奸滑,或以佃户托名贫下,侥幸罢减,但真正贫民却有残欠。”

他说得很含蓄,也就是各地豪强利用手中的关系,将产业寄于佃农贫困户等下,逃脱税务,张观不敢说豪强,那个麻烦会很多的,于是改称细民。这些豪强乃是征税大户,他们不交税,税务巨减,官员怎么办?于是只好继续征贫困百姓的税,不然亏空太大,不好向朝廷交待。

也就是朝廷在惠贫民,到了下面贫民未惠及,却惠到各个大户身上。

若是平庸皇帝一定会大怒,赵匡义只是再三叹息,这个问题没那么简单!大半天后说道:“两税罢减,朕无所惜,若实惠及贫民,虽每年放却,朕也不恨也。今州县城郭之内,则兼并之家侵削贫民;田亩之间,则豪猾之吏隐漏租赋,虚上逃帐,此甚弊事。安得良吏为朕规制,使无惠奸,无敛贫,称朕之意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