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赵顼笑着说道:“爱卿虽然能够发出一些新奇之论,但总能够自圆其说,朕深表佩服,若是爱卿真的能够做出这么大的孔明灯,那朕也好坐上去看看汴都开封是个什么样子的!”
王静辉笑着说道:“这个并不难,臣可以在几个月之内便能够满足圣上的愿望。其实这些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臣曾写过一本书《物论》,书中所写的都是一些基本原理,尽管还不能够解释风雨雷电是怎么发生的,但中间也有关于露水、霜的形成原理,圣上若是有兴趣的话可以拿来看看,就权当消遣好了!”
“早就听说驸马写过一些杂书,但却没有看过,听爱卿这么一说,朕倒是非常有兴趣一观!”皇帝赵顼笑着说道。
“圣上不可小看这些杂书,须知臣所写的这本《物论》虽然只是些原理,但若是应用起来就可以发挥出很大的作用。从日常所用到战场上的种种器械无所不包,沈括和苏颂两位大人现在正在攻读此书,已经小有斩获,相信不久后圣上便可以看到一些新式的机械器物出现,用之在战场则倍添我大宋军力,用之在市井可解决很多人的饭碗问题,同样也可以变相的为朝廷财政增收!不过正如圣上所说,这终究是些杂书,不是专门的技术人员看看也无妨,若是圣上身为一国之君沉迷于此,那臣便是历史罪人了!”王静辉笑着说道。不过后面的一句话提醒皇帝赵顼不可沉迷在这上面也是打打预防针,皇帝重视科学发展固然很重要,若是学那后世明朝的“木匠”皇帝一般沉迷到几十年不上朝,那可就要坏菜了。
“朕自有分寸,自然不会以杂学坏国事,这点儿爱卿可以放心。不过让朕疑惑的是当初朕认识爱卿的时候,也曾说过大宋已经到了不得不变的时候了,为何王介甫变法,爱卿还要四处阻拦呢?”皇帝赵顼笑咪咪的问道。
“臣并没有反对介甫先生变法,不过却反对没有准备的变法。臣与圣上布衣相交,圣上是了解臣的,不敢以私事而费国事!臣心中对变法还是有些看法的。”王静辉慢慢的说道。
“哦?!爱卿认为变法不对吗?!”皇帝赵顼好奇的问道。
“圣上,对于王相变法,臣早就向太上皇和圣上做过预测,有些事情表面上看上去是好的,但未必就会有好的效果。实不相瞒,臣确实对王相变法进行过干扰,致使王相大部分的法令还停留在王相的手里不能试行或是推广,不过这不是臣在此之中谋取私利,而是为朝廷社稷所担忧——城东李氏善于储物,有办法能够将夏天的柑桔保存到来年的正月,不过此时的柑桔只是外表好看而已,掰开一看却发现里面已经败如棉絮……”
“爱卿想要说些什么?!”
“臣不过是想提醒陛下,李氏的柑桔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而已,同样王相的变法法令看上去确实是与国有利,臣也相信王相的品格,却不敢相信大宋基层官员的品性都如王相和司马相公一般。须知尽管法令是为民着想,但到了底层官员手里很可能会变成害民的工具!”
皇帝赵顼听后沉默了一会儿,这样的论调他已经听过很多次了,但心中尤有不甘的说道:“不试过,爱卿怎能知不是利民之法?”
“圣上的意志是臣所不能阻挡的,臣也不能改变王相变法强国的决心,有些时候臣亦希望自己是错误的、想得过多,不过臣所主张‘实践出真知’,正如圣上所言不试过哪里知道结果如何?这是臣的失误,不过臣想恳请圣上的便是——变法治国乃是关系到我大宋百姓切身利益的事情,要多多顾忌百姓的生活!”
王静辉不明白为什么皇帝赵顼会有些立场强硬的想要通过王安石的新法条例,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使得原本他站上风的局势立刻易主,不过在这个时候王静辉已经察觉到皇帝赵顼这次的意志是十分坚决的,这可不是他所能够阻挡的。况且压制王安石已经很长时间了,他自己都感到有些疲劳了,最近和司马光再次交锋已经让他感到有些无力了。
“呵呵,爱卿深意朕懂了,君为舟,民为水,这个道理朕还是懂得。不过爱卿也认为大宋该变革,那爱卿心中的变革呢?”
“臣以为巨变不如渐变、高变不如底变!”
“这巨变不如渐变,朕倒是明白,不过何为‘高变不如底变’?”皇帝赵顼疑惑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