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陈宫却也是估摸着刘岩不可能真的对自己动手,这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但是却死活没有想到,偏偏这一次刘岩却真实出乎他预料,只是冷哼了一声:“现在知道错了,早干嘛去呢,我还想等打完了段白水在找你算账呢,你倒是先自己站出来了,那也好,你教唆他人行凶,原本也是最挡死,念及不曾真正发生,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不过看在你身体衰弱的份上,杖十下,以儆效尤。”
话音才落下,斜眼朝段白水望去,却见段白水已经摇摇晃晃,眼见着就要挨不住了,再打下去必然是要出人命的,心念一动,不由得喝了一声:“住手,先别打了,刚才已经打了多少下了?”
刘岩下令,近卫如何不停,再说也不是真正想打的,自然也就停了下来,恍惚间听到刘岩想问,赶忙收敛长枪,朝刘岩恭声道:“将军,已经打了二十一下了。”
刘岩点了点头,看着终于坚持不住倒下的段白水,眼角微微有些湿润,轻叹了口气,挥了挥手:“将段白水马上抬去医馆,让人赶快给他治伤,千万不要伤了他的性命。”
自然有人将段白水抬了下去,众人都以为这事情要散了,却忽然听刘岩哼了一声:“来人呐,段白水剩下来的九棍我替他来受,近卫营是我亲自统领,出了这种事情,也应该我来承受一定的罪责,动手吧。”
近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哪有人敢上去动手的,向刘岩动手那不是和造反一样吗,不过却有人知道刘岩此话绝不是用来作秀的,此事刘岩已经有过一次了,便是在蓝田城的时候,便曾经替人受过,那也是不打不行,最后还是董白下的杖,好在董白力气没那么大,纵然是用尽全力,也不会有多痛,不然当日钱卫三人抗令攻城,那是死罪,也亏得刘岩代为受过,而董白亲手行刑,而且也是全力用尽,那时候徐荣才算是原谅了钱卫等人,不然当时三千辽东子弟怎么会实心来投并州。
而今天刘岩为了段白水又开了口,此时谁能阻拦,怕是董白在此也不能劝阻,只是今日都是大老爷们,都是刘岩的属下,又有哪一个敢对刘岩动手,一时间却是都傻了眼,只是冷冷的不知道该如何为好,就连庞统衣袖昂自诩与足智多谋,也是无可奈何,看来眼下也只能挑选一个力气小的来,眼光转来转去,却想寻找一个,奈何此时不能留手,哪一个也不合适,庞统叹了口气,都准备自己上场。
“你们都傻了吗,我叫你们动手行刑没听见吗?”刘岩跪在当街,受刑自然是要跪的,并无其他意思。
刘岩一开口,众多近卫傻了眼,哪一个敢上前,此时听刘岩声音有些怒意,一个个吓得都是双膝一软,刷拉拉的跪倒一片,只是给刘岩哀声道:“将军,这剩下来的棍杖就让我们来承受吧,您怎么能受刑呢,我们——我们都是段柏书跌弟兄,也应该受刑。”
“将军,受刑也应该是我,是我跟段大哥做的事,怎么能让将军带我们受过,求您了,你让人打我吧,我求您了——”一只没缓过神来的张柱子此时算是缓过劲来,跪倒在地,只是给刘岩磕头不已,一时间心情激荡,将军竟然要带他们受过,这种爱护让他恨不得这一刻去为刘岩赴死,哪怕是千刀万剐,张柱子也绝不犹豫,也不肯皱一皱眉头,何况只是杖刑,大不了就是被打死,有什么可怕的。
刘岩哼了一声,转头瞪了张柱子一眼,只是冷冷的道:“既然你这么着急,那也好,你也是其中之一,只是不曾与段白水一样穷凶极恶,也该杖二十,来人呐,给他杖二十,给我打——”
话音落下,然后有望向此时还呆呆的陈宫,嘴角撇了撇,嘿了一声:“陈宫大哥,你还用我在多说吗。”
陈宫啊了一声,算是缓过神来,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只是朝刘岩拱了拱手,却是明白了刘岩的意思,自然不能是无可奈何,便也走过来,于刘岩跪倒在一起,叹了口气:“来人呐,动手吧。”
可惜却没有人敢对他们动手,陈宫还好说,只要刘岩下令,近卫们豁出去也敢动手,但是刘岩,就是要他们的命也不敢也不肯,至于那些官员自然已经是吓得噤若寒蝉,一个个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如同老僧入定一般。
庞统咬了咬牙,忽然沉声道:“主公,还是我来吧。”
庞统便是想明白了遭袭击动手,最少是打的轻,九下应该没有大问题,不然没有人敢动手,刘岩下不来台,那自然是一个麻烦,说不定事情会演化成什么样,到了最后也许刘岩还会走极端,真是一个不让人省心的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