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的站了半晌,猛地一阵头晕眼花,吴兰也已经快两天没吃东西了,幸亏亲兵将他扶住,不然就要栽下城去,好歹的在亲兵的搀扶下,吴兰被扶回了县衙,县衙之中及员将领都无力的坐在那里,见到吴兰回来,却是连动得意思都没有,这倒不怪他们,都已经饿的没有力气了,谁还会有精神理睬吴兰。
“诸位,高平已经坚持不下去了,诸位可有什么打算?”吴兰苦笑了一阵,只是坐在椅子上,从城墙上下来,就已经累的气喘吁吁地了。
一名将领嘿了一声,只是嘲弄的看着吴兰:“大帅把大军交给你统领,你又是高平守将,怎么反而来问我们有什么打算,我们能打算什么,反正不能呆在这里活活饿死,让我说呀,还不如投降算了,总好过饿死来的好。”
吴兰没有动怒,当然也没有力气生气,况且这种情况下,就算是想投降也无所谓,的确是不能活活的等着饿死,再说吴兰都有心思投降,最少不能再出现人吃人的事情了,这样下去实在是太危险了,只是望着那将领苦笑道:“王兄说的是,投降也好过饿死,我正准备和诸位商量一下呢。”
诸将一呆,一起望向吴兰,如果是十天前说投降,在座的这些将领都敢一个个拍着胸膛说自己绝不做孬种,但是时至今日,却没有人还能挺着胸膛说的起硬话,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众人宁愿一个人选择战死,而不是活活的饿死,这滋味真他妈的难受,饿的就只能一个劲的喝水,喝到肚子涨得难受,结果一泡尿就又饿的前心贴后背了,投降好像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是,活着总比窝窝囊囊的饿死的好。
“吴兄,你到底什么意思呀?倒是说个清楚,就算是投降也不能这样就出去投降吧。”一名将领有些不甘心,投降毕竟让人觉得没有尊严。
吴兰点了点头,脸上现出一副无奈之状,轻叹了口气:“我是有打算,这城是守不住了,与其大家饿死,还如各谋出路,今日旁晚时分,我准备打开四门,大家裹着百姓四下散开,让百姓去向新军求粮,新军不是号称仁义之师吗,就让他们去为难吧,至于咱们混在人群之中,如果能够逃出生天,那边自行赶回大帅手下,如果谁的运气不好被抓住了,那就索性直接投降,若是被杀了,那就认命吧。”
众人一阵沉默,明白吴兰此时做出这个决定也很吃力,一方面是不愿意看着这几千弟兄和满城的百姓一起覆灭,又不愿意投降新军,无奈之下也兴起这条心,虽然这些小校都瞧不太起吴兰,但是对于吴兰的这种做法,却不得不升起敬意,一时间只是默默地望着吴兰,却并没有什么话好说。
眼看着日头西斜,诸将便开始集合大军,整个高平都动了,无论是兵士还是百姓都在南城校场集结,当然百姓们是不得不为,因为兵士们拿着刀枪逼着呢,在吴兰宣布了这个决定之后,所有人反而都松了口气,兵士们是因为可以结束这种日子了,百姓们是因为终于有了一条活路。
终于到了旁晚时分,太阳已经掉了下去,天色却还没有黑的透彻,轻轻叹了口气,吴兰眼光最后一次扫过高平,咬了咬牙,轻轻地摆了摆手:“现在开始出城吧,以后就是各自挣命了——”
随即,在吴兰话音落下,四个城门同时打开,不用吴兰说话,兵士们于百姓们相互拥挤着朝四下奔去,当然目的不完全一样,百姓们是为了去恳求新军给点吃的,毕竟战争于百姓无关,而兵士们有的是去投降,好能够有口饭吃,而另外一些则是想逃出新军的包围,趁着现在大乱,病史加上百姓上万人,男女老弱乱糟糟的,孩子哭大人叫。
甘宁从大帐出来见到这一幕,当时就傻眼了,那一瞬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其中那些衣衫偻烂的百姓,那些肌黄面瘦的百姓,其中有许多风烛残年的老人,还有嗷嗷待哺的孩子,当然更多的是那些兵士,乱糟糟的,就像是进了菜市场,应该说还乱,甘宁那里经过这种场面,如果只是敌军的话,甘宁早就下令围上去了,但是对于百姓,不用说刘岩一贯强调对待百姓要仁义,就算是甘宁也不肯伤害这些无辜的百姓。
甘宁一懵,底下的兵卒就更不知道怎么办了,新军的军规中就明确的说不能欺凌百姓,就连买东西不付钱都是仗三十,如果侮辱妇女更是力斩不饶,只是针对百姓的军纪就有六七条之多,此时见到这么些百姓,兵士们怎么知道怎么办?
天色已经不是很明亮,但是却又勉强能偶看得见,这种时候视线是最差的,有时候根本就分不清百姓还是敌军,反正都乱了,甘宁脑海之中转过无数念头,终于在看着有敌军突破了包围之后,甘宁咬了咬牙高声道:“围住,不要让敌军跑了——”
随着命令传下去,大军动了,虽然有不少敌军已经脱出了保卫,但是也不过一千多,最终还是有三千多被俘虏,而更多地百姓却是让甘宁感到棘手,这些百姓都乱了,而且过来就是跪下哀求,扯着新军将士的衣服,让大军一度狼狈不堪,幸亏此时敌军没有准备厮杀,也没有力气厮杀,就算是不愿意投降的,也只是逃了出去,不然此时要是遭到冲击,就算是甘宁有天大的本事,那也只有溃败一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