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鼐与江文瑨都噤口不言,也并没有什么不悦的表情。金吾将军黄得功忍不住道:“贺疯子在刘大将军麾下,听说已然破了成都,将张献忠逼出川东,由剑门而出,直奔陕甘一带;曹变蛟随着周大将军破府城十一,俘总兵四、兵十一万,人口千万,山东一带,尽落我手。”
他悻悻道:“便是万骑飞骑两军,亦已攻入河南,直逼开封。偏咱们十来万大军,坐困凤阳城下,不能动弹。风头都让别人抢啦,到时候同僚见面,可真是难为情!”
他此语一出,顾振、张杰、肖天等人亦道:“没错,这一次大战咱们可什么也没捞着,到时候可得让那几人说嘴了!”
江文瑨脸上一阵青色掠过,铁青着脸训道:“尔等口出狂悖之语,胆敢藐视军法么?”
黄得功等人连忙站起,躬身道:“末将等不敢!”
“出去!”
张鼐目视诸将退出,因向江文瑨问道:“长峰兄,哪来的这股子邪火。咱们身为统兵上将,并不能以战为务,而是要统顾全局。陛下五天前有手书过来,要咱们不要以战功为先,而要尽量招抚,以此战彻底收服全天下士大夫的心,这才是重中之重。若是强攻入城,洪享九和孙传庭殉节而死,只怕是个不好的例子,于全局并不妙。”
江文瑨苦笑一声,向张鼐道:“到不是为困守城下而发火,实则这大将军当的没味儿。事事掣肘而行,没有陛下的手书,咱们竟不能动!凡事不能自专,这打的是什么仗!”
他这算是交心之言,也是被黄得苏等人激起怒火,这才脱口而出。张鼐虽与张伟关系亲近的多,却也忍不住道:“这话很是,陛下太过掣肘,若是这样,还不如不设上将,只派咱们专领一军,到也痛快!”
“嘿,你们两个说的当真热闹!还有什么不满,都说给我听听。”
帐内两人突然听到熟悉至此的声音,当即惊的一跳,均站起身来。张鼐兀自喝道:“谁在帐外喧哗?”
正惊疑间,却见到有人将帐帘掀起,有人略一躬身直撞进来。帐外有大将军仪仗和散班卫士守卫,没有两人的传召任何人不得入内。谁料就这么被人直闯入内,两人正欲发火,却见那个将罩在头上的头罩一拉,却不是张伟是谁。
见这两个心腹大将一脸惊惶,张伟噗嗤一笑,向他们道:“刚才不是还说的来劲,见我来了,怎么偏生又一个字也不能说了?”
说罢将外袍去了,自已径自走向主位坐下,向着张李二人笑道:“别楞着了,快些命人送上热茶来。顶风冒雪的骑了这么些路,可把我冷坏了。”
这两人到得此时,这才醒悟过来,忙都跪下,江文瑨先请罪道:“末将私下诋毁圣躬,罪该万死,请陛下责罚!”
张鼐亦道:“臣死罪,请陛下责罚。”
“不必如此,这次战事没有让你们放开手脚,身为统兵上将有些牢骚不足为怪。若是你们唯唯诺诺,以不担责任暗中欢喜,我反到看你们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