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自是知道这庄妃心性智谋都不下于等闲男子,自从将她与宸妃从辽东抢来之后,因见这两名女子气度不凡,显然是满人中的贵戚女子。待辽东风声稍稍平息,便派了人过去打探,各方面情报一综合,再加上张伟又亲自与她们打过几次交道,自然是早已知道这两人蒙古女子的身份。因宸妃身体一向柔弱,又在辽东一战时受过伤,身体已是虚弱之极,每日只是在张伟府中后院偏厢房内养病。那庄妃年纪尚小,初来时对台湾及张伟很是抗拒,又因宸妃病体难支,两人一直都有寻死的念头。若不是张伟命人寸步不离的看守,只怕这两人早已成了他乡之鬼。待一年多的光阴一过,宸妃到了罢了,庄妃到底是少年心性,又因与柳如是年纪相近,才情亦都是一等一的女子,两个便相处的甚是捻熟,交情亦日渐深厚。待柳如是与张伟成婚之后,庄妃与她的来往更是自由方便许多。因见柳如是在府中不受敬重,操持家务甚是劳心费力,庄妃闲极无聊,竟自荐要帮她操持家务。张伟虽觉好笑,却也想让她分心,免得一不小心,再去投井上吊,那可白养她们这些时日了。
因想起宸妃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张伟心中一阵烦闷,因向柳如是问道:“那个宸妃怎样了?”
柳如是皱眉答道:“昨儿夜里又咳血了,听早上请来的大夫说,她原本身体便弱,又受过刀伤,加上从辽东来台,水土不服,心情郁卒,若是不赶紧想法子,只怕是撑不过今年秋天了。”
“嗯,若当真是如此,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张伟心中沉吟思索,那皇太极秋天时必将出关抢掠,年前方回辽东,此役过后,他大汗及皇帝的权威方能如张伟袭辽前巩固,到时候,宸庄两妃方有利用的价值。现下就是与皇太极接洽联络,只怕也是白搭。
他正在思索,却听得柳如是向他笑道:“我想给宸妃姐姐讨个情,放她回辽去吧,可成?”
张伟忍不住一阵冒火,便冷冷答道:“这事情你不知手尾,不要多管!”,又向她冷笑道:“你还是多费些心,管管内务。难不成你让人家庄妃给你管一辈子家!”
柳如是涨红了脸,被张伟说的哑口无言,他从未以如此的语气向着柳如是说话,此番话说的又损又狠,当真是毫不客气。纵是当年柳如是以丫头的身份服侍,也未受过他如此的冷待。因两眼中含着泪水,却是不敢和他抗辩,只蹲身福了一福,苍白着脸答道:“是,如是知道了,自此再也不敢多嘴了。”
第二百零一章 鼎革(十九)
她虽不和张伟辩论,张伟却是不肯放过她,又向她恶声恶调斥道:“我意不知道你每日里想些什么!该操心的你不成,不该管的,偏生将手伸的老长!”
他猛然站起身来,向着脸上一丝血色也无,使劲咬着嘴唇的柳如是怒道:“我原想着你是年少无知,一时心软,现下看来,竟是你太不安份!府里的事你不肯经心,外面乱七八遭的事你管的到宽!”
柳如是原不肯和张伟吵嘴,她虽年幼,心里却一直存着要做贤妻良母的想念,是以对家事很是上心,如若不然,也不会劳动好姐妹大玉儿为她帮手。此时张伟这么夹枪带棒的大骂一通,柳如是终忍不住,涨红了脸向张伟泣道:“我原也是不想多说,不过是看那宸妃姐姐要死的人,这才多嘴向你讨了句请。你若不肯,也便罢了,左右是你的军国大事,我为姐妹尽尽心,也就罢了。何苦这么大发雷霆!”
又向张伟福了一福,冷笑道:“爷真是好威风,好杀气。如是怕了,还是离您远些的好。”
说罢转身便行,张伟一时竟被她弄的呆了。虽是心中仍是发怒,却隐隐然如同见到那个传说中桀骜不驯,特立独行的河东君,比之一向在他身边温柔婉约,唯唯诺诺的柳如是,竟是天差地别。
因向她喝道:“你回来,我有事同你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