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孝闻言亦道:“当今圣上是中兴令主,即位后诸般举措皆是不凡,只要大明国力蒸蒸日上,他这小小土霸王,也只有袒露上身,身缚草绳,向皇上求饶的份!”
又疑道:“只是这张伟如此蛮横,咱们这县官,可是不好当啊。”
“无法,咱们只能用心去做,方能上不负离京时皇帝殷殷嘱托,下不负台湾这百万苍生黎民,求仁得仁罢了。”
两人又嗟叹一番,商讨了一番为官之道,只是这两年都是去年刚中的举人和进士,到台湾来之前,不过是埋头苦读的书生,又哪里有什么为官之道可以研究?到是史可法曾师从于明末东林大儒左光斗,那左光斗因于魏忠贤做对而被投入诏狱,打的浑身稀烂,那史可法到是不惧自身安危,前去探望老师一次,在狱中又被左光斗大大的教育一番,因此现下年纪虽轻,心里却早便是水火不浸,沉稳干练远胜于常人。
待第二天天明,自有张府下人侍候起居,这三人原本也是寻常家境,随身带的几个长随而已,哪曾享受过如此待遇?孙元化见眼前早点便是摆满了一桌,他到是吃的痛快,王忠孝与史可法到是不敢多吃,生怕这些享受把自已潜移默化,眼前小菜虽多,也只是用筷子略点几下,将就着吃了一碗稀粥便将碗筷放下,那王忠孝便问道随侍在旁的张伟家人,道:“你家主人何在?”
“回老爷的话,我家大人清早便出门查看各家工厂,临走教小的好生侍候几位老爷,若是老爷们问起,便教老爷稍待,等他回来。”
三人听他说了,到也不在意,那孙元化吃完将嘴一抹,便向那家人道:“既然你们爷没空,你去寻驾马车来,载我去台北炮厂,我要去看炮。”
那家人闻言,只笑着打了个拱手,回道:“老爷见谅,大人曾吩咐过,几位老爷用餐完了,可以到镇上略逛一逛,若是要出镇什么的,还得等他回来才是。”
“咦!他要将我们软禁不成?”
“老爷您这是哪儿的话!咱们家大人说了,几位要在镇上逛逛,那是只管自便,只是出镇关防不便,还是由他先领着的好,待台北巡兵和各处的守卫都接到命令,再给诸位老爷下发通行火牌,那时候几位只管请便。”
史可法见孙元化还要争论,便将他手一拦,笑道:“张大人也是好意,现下诸位示谐,咱们便自已四处逛逛,也是大人美意。”
“可是我想早些完事,好回京赴命。”
“孙兄,操切之间只怕不得要领,匆匆回去只怕也不好向皇上交待,便多待些日子又如何,权当是陪我和王兄了。”
那孙元化鼻中一嗤,道:“这弹丸小岛,又能铸出什么好炮来了,皇上只是风闻,让我来看看罢了,也好,我便只当多陪两位年兄就是了。”
说罢便令那家人领着三人出了张府大门,于镇北镇四处漫无目地的逛将起来,三人昨日乘车而来,尚且惊诧于这镇北的繁华,现下各人在这镇北街头漫步而行,脚踏在干净整洁的青石大道上,耳边是来自南方诸省的行商讨价还价的声响,眼前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当真是热闹非常,又见那四处商行店铺虽是来人行商不断,却是秩序井然,丝毫不乱,又见大街上到处都一尘不染干净非常,便是那商人讨价还价,也是没有人大声喧哗。
史可法轻轻抚摸街头的一颗桃树,向孙王二人叹道:“三代之治咱们是无缘得见,只是这台北之治,当真是当的起君子之国的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