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也正是火大之时,听张伟如此一说,各人顿时便站起身来,待张伟出门,一群人便也杀气腾腾跟随他身后,向城西看守俘虏之处而去。
待行到城西,只见那男女老幼近三千荷人被押在一处空地上,各人都是神情萎靡,疲惫不堪,见一群人过来,显是这中国军队的高级将领,各人不知道将会如何发落自已,又是担心,又是害怕,那胆小的便开始发起抖来。
揆一在城头晕了半天,待醒来后搀扶他的士兵早已溜的踪影不见,待他晕头涨脑起身,身边却早便围了一圈台北士兵,见他衣着华丽,立时便有一果尉便十几人将他看的严严实实,待天亮寻了翻译来问,方知这个晕倒在地的胖子原来就是这台北总督。
此时他却没有得到什么特殊待遇,与那几百名被俘的荷兰士兵垂头丧气的坐在一处,待张伟行到他身前,身边的看守士兵便喝令他抬头,他虽听不懂,却见一帮军官模样的人都拥在张伟身边,自然也知道眼前的人便是此次中国军队的首领,茫然抬头,向张伟说道:“阁下要怎么处置我们?身为一个绅士,绝不会虐待他的战俘。”
张伟听得他如此说,不觉仰首大笑,半响才恶狠狠的回他道:“总督先生,我好意派人来劝降,你很没有风度的将我的使者驱赶出城,自那时起,你们便失去了投降及受到友好待遇的机会,现下,我向你宣布,除了贵国平民外,所有的士兵,包括您,总督大人,都得接受我的严惩,我要让你们的东印度公司明白,和我做对,得到的下场将会非常凄惨!”
说到此处,张伟转身向张瑞道:“张瑞,你速带人立树杆,挂绞索,这些红毛鬼处决犯人皆是用绞刑,咱们今日,便也用他们的刑法,将这位总督大人绞死!”
说罢便转身上城,只待张瑞出城门将绞台弄好,便向揆一冷笑道:“总督先生,请上路罢!”
揆一一见张瑞命士兵扛来一根旗杆,又见人在杆头上绑上绳子,打上死结,心中早已明白要处死的便是自已,待翻译将张伟的话译了给他,立时便把他吓了个半死,抖抖索索的想要站起,以便不失他总督及优异白人血统的身份,谁料那两腿却怎么也不听指挥,只顾抖了半响,用手死命撑了半日,却如何也爬不起来。张伟见状冷冷一笑,便挥手命兵士帮他站起,一直拉到那绞索面前,直到绳结套在揆一脖子上那揆一却突然说道:“先生,请饶我一命,我愿意去命令大员岛上的普罗岷西亚城投降!”
张伟及身后诸将听那翻译将揆一的话译了出来,不禁面面相歔,此人胆小无耻当真是常人难及,若是依了他,心中愤恨难平,若是不依,打那大员岛却又得多费周章,张伟在心中忖度一番,始终觉得此事利大于弊,便向张瑞令道:“此人这般怕死,却也能省了我们许多事。你立时带人押他去大员,带他到普罗岷西亚城外招降,若是成了,令刘国轩将岛上所有人等押来台南,若是不成,便在城外将揆一毙了,回来报我。”
说罢,便由张瑞押着揆一去大员招降不提,张鼐见张伟目视眼前的这些士兵与荷人平民,便凑上前去,说道:“大人,那揆一有些用处,不杀便是了。这些士兵和老百姓可没半点用,昨夜打死了咱们那么多兄弟,干脆将这些人尽数杀了,好给兄弟们报仇。”
周全斌原本便对张伟要处死揆一并不赞同,见揆一临刑保命,他却正是舒服口气,又听张鼐向张伟如此建议,忙上前道:“大人,杀俘不祥,请您三思。”
张鼐气道:“全斌,难道死了弟兄你不心疼么?”
周全斌也怒道:“我怎地不心疼?都是跟我多年的兄弟,我的亲兵小武昨日也战死了,难道我没有你们心痛么!只是这些兵士也有家人父母,若是战死也罢了,现下都丢枪投降,若是杀了,咱们成什么人了!”
又向张伟道:“更何况,那荷兰人在南洋颇有实力,咱们若是杀了这么许多俘虏,他们必定会拼命来袭,这却又是何苦?”
张伟原本举旗不定,心中也是不忍杀这么许多,听周全斌如此相劝,反倒拿定了主意,向周全斌道:“全斌,我知道你素来心软,只是这些人拒不投降,打死我众我优良士兵,我实痛恨!况且,我就不杀,那荷兰人也绝不会就此罢休,想来还是会派军舰前来试探,调大兵么,整个南洋他们也没有多少步兵,杀了这些人,他们也无可奈何,杀之,反倒能震一震后来之人,莫要不知死活,于我相抗!”
见周全斌仍要相劝,张伟笑道:“我知你实在是不忍心,这样,我不全杀,这些兵士亦是受人指使罢了,只需依军服样式,将所有军官拖出来毙了,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