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钧虽与他相处时日不长,却并不难看出,他对李渊茹的态度,与待朱时泽相仿。
「沐昌世手里的私兵,共有三批。」
「一批是他养在城南村子里的,大都是他近些年剿匪私留的恶徒,人数最多的时候,有四百三十九人,去年秋天,劫程远镖局的镖,折了一百三十多,因没得新的剿匪委派,便未怎么得人数补充,至腊月中旬,都只维持在三百左右。」
「一批是他生父留下的旧部,大都出身江南大营,原本有二百出头,但近些年,被沐少爷离间拉拢了不少,目前还效忠于他的,只不过百。」
「还有一批,是他嫡妻的嫁妆,随嫁的时候,只有百余人,但这些年婚配诞育,已是长到了六百有余,这些人,大都出身江南,祖上,曾为南宋帝王执缰。」
提到最后一批人,李渊茹不喜的抿紧了唇瓣,纠结片刻,最终,还是决定不对坐在屏风另一边的三人做任何隐瞒,「昨日,徐将军带了十几个三皇子府府兵出城,被沐昌世安置在朱雀门的手下瞧见了行踪。」
「那沐昌世,本想遣第三批私兵出城,除掉徐将军,恰巧时泽从城外回来,从之前的一个亲兵处听闻了消息,不惜遣了城外庄子上的几十个旧部寻衅,才把人堵到了关城门时辰。」
提到朱时泽把沐昌世的私兵堵在了城里,李渊茹似是本能的轻叹了口气。
人,总是会在事关自己紧要的人时,做出冲动失智的决定,她不反对朱时泽效忠翎钧,也乐意朱时泽帮衬徐维康,但如昨日那般疯魔的朱时泽,却是她此生都不希望再见到。
「他是你执手比肩的夫君,不是你儿子。」
「这些年,你对他的保护,有些太过了,小柔。」
跟李渊茹说话的时候,徐维康更像个长辈。
他称呼的,是李渊茹的小字,而非她冒名顶替的这位嫡姐的名字。
听李渊茹说起,朱时泽带了旧部寻衅,把沐昌世的一部分私兵堵在了城里,徐维康才是明白,为何前日的情景,会与他计算的差出了那许多。
朱时泽是好心帮他,只是,好心做了错事,才误了他的谋划,才使得今日,留在山上小庙里的柳轻心和沐睿遭遇了本不应当遭遇的麻烦。
但有的话能说,有的话,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