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臧霸和陈登也是凶多吉少了。”徐谬叹道,“这一仗过后,李弘有可能同时占据青、兖两州,将来……”
“将来我们总有办法击败他。”袁绍冷笑道,“李弘借胡人之力攻伐中原,杀戮汉人,危害社稷,必将遭到河北上下的愤怒和唾弃,他离死不远了。”接着他猛地站起来,挥手说道,“速告关中袁谭、段煨,关西淳于琼,中原大战失败,请他们速速退出河东战场,固守关中、关西,确保关洛安全。”
“书告洛阳袁微,豫州荀谌,南阳袁熙,立即把所募新卒调派到京畿八关、河南和豫州的颖川、陈国、梁国等地,坚决把北疆军挡在河内、河南和豫州之外。”
“诸位大人……”袁绍的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此刻,请大家务必齐心协力,携手共击叛逆,重振社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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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七,凌晨时分,袁绍、刘表率军撤出燕城,乘着夜色向延津方向急行而去。
大军撤出不久,两人就得到了一个惊喜而痛苦的消息,蒯越、辛评和文聘带着一百多人逃了回来。
蒯越身中两箭,血染战袍。如果不是文聘拼死把他救出来,他已被北疆铁骑踩成肉饼了。辛评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精神非常恍惚,好象还没有从极度恐怖中走出来。逢纪问了几遍当时的战况,他反反复复就是一句话,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一望无际,一望无际的铁骑啊。
三个人中只有文聘比较正常,不过他身心依旧沉浸在血腥战场上,说话断断续续,眼里不时流露出令人心寒的恐惧,“六万人身陷重围转眼就没了,转眼就被汹涌澎湃的惊天巨浪吞噬了,我们没有丝毫的抵抗能力,甚至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蒋奇呢?”袁绍紧张地问道,“他和你们一起突围的吗?”
“他死了。”文聘悲痛地说道,“我们突围的时候遇到了幽州铁骑,蒋大人和他的亲卫骑全部被杀,一个也没逃出来。”
“刘磐呢?他人呢?”刘表没有看到自己的侄子,马上就急了,连声追问,“刘磐在哪?”
文聘羞愧无言。
“死了?他是不是死了?”刘表一把抓住文聘的手臂,扯着嗓子吼道,“他是不是死了?”
“我不知道。”文聘神色黯然,“我们被冲散了,也许……”文聘没有再说下去,说了也是白说。在北疆铁骑的疯狂追杀下,根本没有存活下来的可能。
刘表哀嚎一声,抱着脑袋颓然坐在了地上,欲哭无泪。
袁绍同情地看着他,想安慰两句,却没能说出一个字。他本来在战败之初,对刘表非常气愤,如果不是刘表擅自下令出击,坚决遵从自己的命令拖延不战,何来今日之惨败?但旋即想到战场上那铺天盖地的铁骑大军,觉得自己这个怨恨也没什么道理。大军的粮草已经濒临断绝的危险,拖延之策已无法实施,而李弘既然从大漠上征调胡骑南下,不论自己是否主动进攻,他都会利用自己在兵力上的优势展开猛烈攻击。我不在平阳亭惨败,就在官渡惨败,这个败局似乎早在李弘决定征调胡骑攻击中原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