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这样的吗?”余风眼中的笑意更甚:“你的意思是,你们王国在东方的官员,也管辖不了你们王国的子民?”
“……”威廉姆斯结舌。
“好了,威廉姆斯,别趁嘴皮子了,说起论嘴皮子来,咱们三个加起来都比不上余老弟,人家可是读书人,哪里是我们几个粗人能比的!”郑芝龙笑骂了威廉姆斯一下,打着圆场。
威廉姆斯无比憋屈,人家分明是觉得他的地位低了,不和他谈,这让一直有些觉得自己已经很了不起的他,有些内伤了,不管对方的话,是不是讹他,对方的态度却是表明了,不是不谈,对方是要找一个在东方能够做主的王国官员谈。他似乎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屡次三番自己派人和那个维拉斯科接触,对方都是爱理不理的样子,原来,这根子就在这里啊!
“余老弟大能呢,我还以为,这海上的消息我已经算是灵通了,么想到,余老弟连葡萄牙人的官员升迁委派,都知道得清清楚楚,老四,还不敬余大哥一杯,这手段,跟着我你可学不到手!”
貌似,这就是谈完了正事,席间的几分尴尬的气氛,在郑鸿逵的几杯敬酒和郑芝龙的妙语连珠中,终于慢慢消失不见,也渐渐开始有些融洽的味道了。
散席后,余风带着几分酒意,带着从人被送回到了居住的宅院,而威廉姆斯的兴致一直不高,酩酊大醉的被抬到了他下榻的住所,知道两位客人都离开了之后,郑芝龙才结果身边丫鬟递过来的一块雪白手帕,擦了擦嘴,站起身,对着郑鸿逵说道:“老四,你随我到书房来!”
“大哥,这余风,要插手咱们的买卖,你再怎么就答应了,那条路上,咱们就算再不打理,一年也不止十万两银子在!”一进书房,郑鸿逵就迫不及待的问道,看得出来,这句话,在他心里已经憋了很久了。
“老四,你眼光能不能放长远点,难道,那么点银子就让你花了眼?”郑芝龙有些不满,席间所谈之事,就数这件最小,没想到,郑鸿逵念念不忘的,却正是这个。
“那余风要的不是这条航路,他要的是,这条航路没有别的船和他家的船竞争,这点你都看不出来吗?他有多少船,就算每船三千两,一年也要不了这么多银子吧,何况,这三千两他又不是不给,他吃饱了撑的,多花十万两买咱们兄弟开心?”
“他禁绝得了吗?”郑鸿逵有些不服气。
“他是禁绝不了,但是,有了咱们郑家的船只,难道还禁绝不了吗?你明白了吗?这十万两,买的是我郑家的不作为,或者说,买的是我郑家的一点交情!”
“大哥你都看得明白,那你为什么还答应他!”
“唉!”郑芝龙无力的叹了一声,坐在椅子上:“和那朝鲜的利润相比,这航路,不过是蝇头小利罢了,我郑家以这点小利,赌他余风有枭雄之志,能够掌控朝鲜一地,这回报如此巨大的生意,你说,你做的还是做不得?”
郑鸿逵有些目瞪口呆,他可不如自己兄长,想得这么长远,不过,他倒是不觉得这有什么可耻的,有自己的兄长在,自己完全没有必要琢磨这些事情嘛,什么事请,兄长一定会想得比自己周全,自己只需要出力就可以了。
郑芝龙也失去了继续教诲他的兴趣,这个弟弟,要到独当一面,还要有很长的路走啊,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急事急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