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殿俊立即站出来:“我党承认大体修正条文,此事绝无党见发生之余地。”
“咦?”有同盟会党员质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有的同盟会年轻党员愤怒骂道:“说出这答等混账话,竟然承认这种丧权辱国的条约,真正是毫无心肝!袁世凯给了你什么好处!”
国民党人坚决反对这一草约:“这无异于断送外蒙。”
“袁世凯无心抵御外侮,却一心消灭异己的行径,就是空言搪塞,不肯实力维持,蒙古尚可增兵,我国未加守备,反至调兵南下,贻俄人以乘间进行!”
说着说着,就有更为激进的国民党喊起了“打倒袁世凯”!
宋教仁握紧拳头,兴奋莫名,这是国民党成立之后的初试啼声,果然是一鸣惊人,成功狙击了袁世凯的卖国条约,虽然离组成一党的责任内阁有距离,但也做到了严密监督袁世凯政府,使它有所惮而不敢妄为,相信他这次事后,应该为的,也使袁世凯有所惮而不敢不为。这为接下来正式国会的选举开了一个好兆头!
孙中山、黄克强先后北上与袁世凯商讨国是的时候,两位革命伟人对袁世凯俱有好评,并许其执政若干年可跻富强。袁世凯以孙、黄两位好好先生易与,视同盟会若无物,对国会自然不十分措意。然而这次宋教仁携国民党狙击他定下的中俄声明的草约,才恍然发现国民党在两院已俱占多数,其实际上的国民党党魁——国民党代理总理宋教仁,力倡“争内阁不争总统”之说,俨然以多数党候补内阁总理自任。这种紧迫形势,远出袁世凯及袁党意料之外。
“我带兵踏平参、众两院,解散了国会!”陆建章愤怒的血涌到脸上,涨得通红,向袁世凯大表忠心。
“匹夫之智。”杨度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陆建章的脸红成猪肝色。
北洋军将领也都默不作声,北洋的战争准备还没有做好,这样做不是提前宣战了吗?为了准备内战,袁世凯迫切需要列强的谅解和支持,因此急于早日结束这场交涉,才有的《中俄声明》的草约,才有善后大借款,在没有得到列强的谅解和支持之前和同盟会破脸,确实不智。
袁世凯想着宋教仁那副年轻有为的精干样子,几次见面对他时不卑不亢不凉不热的神气,心里塞了棉絮般说不出个滋味,良久才自失地一笑,说道:“好嘛,又来一个添恶心的!一个李想在湖北、李烈钧在江西,已经应付得手忙脚乱,国民党又加这么一个厉害角色!想想,我这个大总统当的真没意思。”
“万事无碍。”杨度向后一仰,悠然把玩着龙泉瓷的茶杯,说道,“今儿这事,就足证宋教仁也不过一书生。只要有枪杆子,大总统的事终归好办!至于李想和李烈钧等国民党都督,并不是咱们现在需要面对的问题。一则是他们对中央欠缺影响力,最多也就一方诸侯,二则这些地方督抚名义上还是受中央管辖,真要有不臣之举动,大义名分上就先输了一筹,以北洋兵雄马壮,携中央之雷霆威势,必然是覆手可灭?”
杨度一番精辟入理的分析,袁世凯等北洋武夫都听得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