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卑职想,事情也未必糟糕!”孙传芳突然说道。
“讲……讲来!”失魂落魄的徐树铮此时脑子一是一团乱麻。
“李疯子之变乱虽看似风潮汹涌,对北洋,对袁大人,乃是疥癣之疾。目下湖北战局胶着,并不会影响南北和议……”孙传芳的镇定使众人有些吃惊,其认识竟于杨士琦惊人相似。
“放屁!你就是让本官听你这几句空话的吗?”徐树铮勃然大怒。此时心烦意乱的他,反应也与袁世凯惊人的相似。
孙传芳毅然不惧,又朗声说道:“容学生说完。冯军统与李疯子在湖北打红了眼,如今咱们也和李疯子打红了眼,学生以为都忽略了咱们议和的对象可不是他李疯子!”
“嗯?”徐树铮猛然惊醒,前前后后也瞬间就想明白了。看着眼前这个年轻英武,敢打敢冲的孙传芳,却还有这样的冷静沉着,这样的见识眼光,最要紧的是还这样的年轻,将来的前途真是无可限量。身子一探,说道,“继续!”
孙传芳知道这正是获得这位皖系智囊青眼的绝佳机会,在李疯子面前已经折戟一次,这一次绝不能有丝毫差错,遂小心言道:“李疯子再能打,也代表不了南方民党,咱们和他没有什么好谈的,早可以忽略不计。如果段军统在湖北真是难以为继,那么就算北撤又何妨?如今南北要和议,孤军悬于湖北,本就兵家大忌,各路将领也对此早有怨言。咱们北撤,正是以示和平。李疯子可以在《人民日报》占据舆论优势,咱们也可以通过官报散布舆论。咱们主动撤军,是为国朝和平计!黄胆大,黎胆小都被咱们北洋军所败,武昌指日可下,在如此优势下撤军,谁会说咱们是怕了他李疯子?”
这说的十分有理,徐树铮不禁点头,问道:“你言之成理,但如今如何办呢?咱们要北撤,袁大人会答应吗?就算咱们说得好听,袁大人相信咱们没有输,天下人会相信咱们没有输吗?”
“不需要天下人都相信,”孙传芳眼光一闪,阴阴的笑道,“南方民党的激烈党争,注定李疯子此战不败而败……”
徐树铮大惊而起,急急追问,“怎么说?”
孙传芳阴沉沉笑道:“李疯子太过耀眼,辛亥风云因他而起,黎元洪,黄兴,孙武,蒋翊武诸风云人物全因他而黯然失色,或者灰头土脸。在汉口,同盟会人物联合立宪会人物和汉口华商排挤他,难道不是嫉贤妒能?有一群嫉妒李疯子的人在,只要咱们正式照会驻汉口各国领事,宣布自现在防区撤退,以表示北洋军对谈和的诚意。这些嫉妒李疯子的诸人,自然会选择相信我们而不会支持李疯子。如果让李疯子宣扬的打败北洋军的壮举成为事实,李疯子的民心威望又将上升之何种程度,那些嫉妒李疯子的诸人还怎么在临时政府立足?在这股风潮驱使之下,李疯子将不败而败!”
徐树铮听着,脸上放出光来。清末的官场就是这样,容不下出头鸟。在南方民军将领,没有谁会喜欢这个风头强劲的李疯子。
至此,北洋军以伤亡三千余人的巨大代价合围革命军,反却一无所获,九路围攻遂告彻底破产,徐树铮只有沮丧地下令北洋军向原驻地撤回。
北洋军孝感大本营段祺瑞向袁世凯报告说:“我军虽以主力自孝昌以西切断了匪党军队的退路,将黄村地区铁桶般包围起来。但总计约一万多人的匪党军队,于夜间突然从西南方向跳出我军重围,战果之微出乎意料……”
李想巧妙的粉碎了徐树铮妄图围歼革命军的企图。一直回到孝感大营的徐树铮还是百思不解,革命军怎能尤如神兵插翅?而李想率部突围后与前来接应的李西屏和林铁长握手相庆……
当段祺瑞和徐树铮为李想革命军插翅撤离而惊诧和疑惑、沮丧时,周吾师团突围部队在无盐村及时地召开了祝捷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