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看着浑身湿透的曾高站在面前,他身后是一群这样的士兵。在短短的行军过程当中,已经完全展现这支军队的钢铁意志。李想狂吼着:“给我把前面的敌人辗碎!”
“是!”众志成城的同声呼啸呐喊,声震长夜。
滚滚铁流向着已经破胆的清军横扫而去,当者披靡。
夜色下,模糊的清兵身影只剩彘突乱串。李想可惜一声叹,这里水网纵横,革命军一阵扑杀过去,无法维持阵形。更多清兵接着水网之便,逃之夭夭。
李想喊着收兵,夜色当中,无法再扩散战果。李想其实有一丝心里的不忍,毕竟都是黄种,能放过他们一命,就放了吧。也许经过这一战,他们也没有胆量再去给满清卖命了。
这人只要放松下令,就会去想许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李想现在就在想,这些清兵也许更多的是为生活所迫,被逼无奈才走上这跳路的吧。湖北新军当中,招募的也都是这样的人啊。如果这个世道给他们出路,给他们选择,他们也不会去当兵啊。
李想为何要去革命?就是因为看不惯这个吃人的世道。身后这群人为何要革命?就是因为在这个世道无路可走,被逼无奈才起来反抗。革命,不只是简单的革掉满清的命,革掉东西两洋妖魔鬼怪的命,是要守护世代生活在这里的人民,是为了维护我们民族的独立和尊严。时至今日,中华大地的人民都生活在屈辱当中,“黄皮猪”和“东亚病夫”的称号,一直牢牢的套在中国人的头上。租界里四处挂满了“中国人和狗不得入内”的牌子。李想穿越之此,活生生的每天面对这段泣血的历史,每天都在积蓄着力量,用尽这一生,誓要把历史改变。
“大帅,大帅,大帅……”李想越来越遥远的思绪被曾高喊了回来,看到一脸问号的李想,他嘴角一歪,笑道:“这么认真的盯着缺月看,是看到广寒宫仙子嫦娥了吗?”
李想眉毛轻挑,回神也快,撇一眼浑身湿鲁鲁的曾高,在寒气已生的秋风下,嘴唇冻的发紫,浑身都在轻轻的颤抖,再扫视一眼其他士兵,情况也都差不多。这个曾高死性不改,冻成这样,还有心情开玩笑。
李想喊道:“就地取材生火,把衣物烤干别感冒。天亮之后再进汉阳。”
丹水池边升起一堆堆篝火,一堆堆男人只穿个库叉在篝火旁大声嘻闹,李想也懒得管他们,大战之后姑且让他们放松放松。只是不知是谁带的头,为了显示自己如何的强壮,浑身湿透的吹了半夜冷风还嫌不够,硬跳丹水池里去洗个凉水澡,在众人面前显摆一番。都是一个营头出来的,谁又服谁了?你跳我也跳。李想在丹水池边狂骂不止,都阻止不了。
曾高在篝火边喊道:“大帅,今天这仗,他们还没打过瘾,就让他们发泄一下吧。”
李想瞪这眼睛,一屁股坐在地上,挪动一下屁股寻找一个舒服的地方仰躺在地,望着东边夜空的一轮皎洁的缺月,懒懒的说道:“早知道他们精力这么旺盛,就该收兵汉口了,也不要像现在睡一晚的地窝子。”
曾高也把视线投入神秘的缺月,“不知道汉阳的局势如何?”
“李西屏要是拿不下汉阳,我撤了他团长的职。”李想想都不想,脱口而出。李西屏有胡玉珍等党人带领新军从内部响应,新军可不是红帮弟兄这样的乌合之众,李想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有能力,会去汉阳镇压革命军。张彪落慌而逃,瑞澄还躲在楚豫舰不干下地。
曾高望月兴叹道:“大帅,你还真放得下。唉!我等凡人怎么就是看不到嫦娥仙子呢。”
“寂寞嫦娥舒广袖,万里长空且为忠魂舞。”李想突然福至心灵,想起这句太祖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