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话孤信,尔等以死命效忠于孤,孤自当以兄弟待之,罢了,不说这个了,今日孤叫尔等来,只为一事——给孤拿下驿站,除裴守德外,一个不留,另,务必确保王通之生命安全,尔等可能办到否?”
激励的话必须适可而止,过犹不及,这道理李显比谁都清楚,自不会在此细节上犯下低级之错误,给出了个明确的承诺之后,便即话锋一转,将话题引到了正事上。
“能!”
李耀东干脆利落地应答了一声,一抖手,一卷纸已从宽大的袖子里滑了出来,顺势一抄,再一抖,卷着的纸已是平摊了开来,露出了其上的内容,赫然竟是兰州驿站的布防图。
“殿下请看,裴守德所部共两百二十八人,除仆童、丫鬟三十六人之外,尚余一百九十二名亲卫,其分布为前轻后重,三十八人把守前院,分两班轮值,余者尽皆屯于后院,亦是分两班轮值,唯有裴守德所住之小院是日夜皆有高手十数伏于暗处,王通兄弟便关在此处,另,王刺史派有一营守备军屯于左近,但并不被裴守德所用,只是起外围警戒之作用,内中有我‘鸣镝’中人十数,营校尉刘重武便是其一,用与不用皆可两便。”
李耀东能被李显看重,自然不是等闲之辈,早早地便将裴守德一行人的布防摸得个一清二楚,介绍起来自是有的放矢,三言两语便将所知详情尽皆道了个分明。
“刘重武不可轻动,令其勒兵自守,不必参与到其事中去,另,孤准尔等从亲卫处调人,无论是谁,一切皆听尔二人之指挥,歼敌便在今夜,尔等还有何要求尽管提,但凡孤有的,定不叫尔等失望了去。”
对于李耀东行事的缜密,李显自是满意得很,这便点了下头,给出了个由其随意行事的指令。
“谢殿下,我等自当尽全力以为之!”
面对着李显的绝对信任,李耀东自是激动得难以自持,也没再提甚旁的要求,一躬身,紧赶着表态道。
“殿下,舍弟愚鲁,私交相好,以致惹出如此多之事端,属下惭愧之至,不敢奢求殿下宽恕,只求殿下能饶过舍弟一回,属下愿代领责罚,恳请殿下恩准。”
王宽自幼双亲俱亡,唯与其弟相依为命,兄弟俩的感情自是极好,若不然,也不会冒着触犯“鸣镝”规矩的风险,帮着其弟隐瞒相好之事,待得事发,王宽深自痛悔,怕的便是李显会深究此事,一直不敢轻易出言为其弟缓颊,此时见李显似无意计较此事,这才紧赶着趁势提了出来,只是话一出口,王宽的脸便已是涨得个通红,内疚之情溢于言表。
“男欢女爱乃人之大伦,孤向来不反对,只是尔等乃我英王府核心成员,稍有不慎,动辄便是倾巢之祸,孤自不得不严格规范了去,只消审核无误,孤又怎会做棒打鸳鸯之举,王通此举虽是事出有因,可有错在先却是事实,孤能成全的自不会吝啬,可该罚的却也不会放过,这一条望尔等能铭记在心。”
王通被俘一事闹得如此之大,李显又怎可能不去了解其中的瓜葛何在,对事情的起因自是心中有数得很,本意也没打算拿王通来作法,不过么,拿此事做点小文章却是无碍,只不过李显原本并没打算在此时提起,然则王宽既已开了口,李显自是得有所表示才成,这便面色一肃,语气凝重地说道。
“是,我等自当谨记殿下之言,不敢有所或忘。”
一听李显话语有些不善,李耀东与王宽都不免有些子心颤不已,却又不敢再随便出言为王通说情,只能是躬身应答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