噶敏图在旁听的是暗暗欣喜,内务府把持的盐政、分收的榷关,每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看来,这户部的日子要越来越好过了。
贞武瞥了两人一眼,却是换了话题,“日本送来的那些个女子还未调教好?”
听的贞武提起这茬,海章不由微微愣了一下,日本送来和亲的那些个公主和姬什么的,内务府和领侍卫处都不愿意贞武收入宫中,安全隐患是一方面,主要的还是担心分宠,皇帝就一个,多少宫中女子终身得不到一次宠幸的机会,谁还愿意将那些个外族女人招进宫来?
不过,内务府今儿才挨训斥,他可不敢谏言,微一沉吟,他才道:“回皇上,异国番邦女子完全不知宫中礼仪,加之语言不通,教习缓慢,还望皇上恕罪。”
这倒是实情,贞武微微点了点头,才道:“收纳藩属国王室女子,事关宗藩关系,大清江山,找人规划下,在畅春园附近另建一处园子,仿各藩属国风格建筑宫殿,各藩属国女子一律着其民族服饰。”
天,这得花多少银子?噶敏图心里不由一惊,不过,以贞武的一贯风格,应该不会让户部出这笔银子,他不由放下心来,海章却是一喜,内务府最喜欢的就是各种工程,这个园子的油水比修缮宫殿、陵寝还要赚钱,他忙躬身道:“奴才遵旨。”
贞武微微颌首道:“跪安吧。”
出了畅春园正门,噶敏图便放缓了脚步,瞥了一眼海章,海章不过四十出头,是贞武最近才提拔的总管内务府大臣,正三品大员,品级虽然不高,但这个职位却是皇帝的亲信,他当然是有意拉好关系,当下就含笑道:“今儿可算是见识到了海总管的胆识。”
听的这话,海章也放缓了脚步,微微一笑道:“让噶大人见笑了,什么胆识不胆识的,朝廷这些年大兴土木,内务府那群奴才又不知道收敛,现而今京师大小官员,谁不知道内务府肥的流油?皇上既然提起这茬,定然是所耳闻,此事,隐瞒那是断然不敢的。”
说着,他便接着道:“噶大人在江南便跟着皇上了,对皇上的性情知之甚深,还望噶大人不吝指点一二,海章必定铭记于心。”
噶敏图没料到海章竟然顺势攀了上来,不过,他既是有心交好,自然不好回绝,微微沉吟,他才轻声说道:“皇上擅长经济之道,又酷爱微服私访,不仅了解民情,也洞悉官场情弊,以诚侍君,方是正道。”
以诚侍君?海章听的不由微微一愣,这绝对不是虚言,要如何个诚法?略一沉吟,他才试探着道:“噶大人是指营造司的报价?”
听的这话,噶敏图不由微微一笑,他在户部多年,如今又是户部尚书,对内务府的那些个猫腻自是门清,略一沉吟,他才道:“皇上已经说的很清楚,海大人没有留意?”
海章登时就醒悟过来,陛见时,贞武曾问他是低买高卖?是索取贿赂?还是直接贪污?又或是兼而有之?这可不就是内务府赚钱的几种手段!看来,贞武对内务府贪贿的情形是一清二楚,内务府是好日子看来是到头了,他不由大为沮丧,人家做内务府总管那是威风八面,拼了命的搂银子,轮到了他来当这个总管,不仅搂不了银子,还得倒贴,这都是些什么事?
见海章默然不语,噶敏图不由含笑道:“海大人可千万别钻死胡同,皇上是什么人?说到赚钱,咱大清就没有人能够及得上皇上,再说了,皇上可不抠门,你看看海关,还有海军和禁卫新军,跟着这样的主子,内务府还用担心没银子?”
海章听的连连点头,只要挺过这一关,内务府的好日子就在后面,他忙躬身一揖,道:“噶大人金玉良言,海章必定谨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