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格另有专人核算,”胤禩说着,微微顿了一下,才问道:“中御门倭王可有子嗣?”
听的这话,新井君美先是一喜,接着便大为沮丧,胤禩既有此问,定然是想转移押质的目标,不过,日本如今实在是没有好的人质可押,清国的援助虽然好,只怕是不容易拿到手了,微一沉吟,他便躬身道:“回廉郡王,中御门倭王继位才五年,年仅十三岁,尚无子嗣。”
倭王也没子嗣?今年才十三岁?胤禩登时一阵无语,对日本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日本的倭王不过就是一傀儡,还真没人去刻意收集他的资料,情报收集都是针对江户的幕府将军。
只是,如此一来,这押质岂不是无法进行,总不能把中御门倭王做为人质押到京师来吧?见胤禩默然不语,新井君美也颇感无奈,将天皇的儿子做为人质本是两全其美之事,只是造化弄人,天皇也没有子嗣。不过,对这批援助,他实是心动不已,稍一沉吟,他便试探着道:“倭王的几位王弟,德川家近支子侄,皆仰慕上国文化,下臣恳请能允许他们前来上国京都求学。”
这事,胤禩却是不敢拍板,微微沉吟,他才道:“既愿前来求学,我们自然欢迎,不过,此事本王得奏明吾皇,你且退下吧。”
待新井君美一行人退下,胤禩不由暗叹了一口气,好在多了个心眼,先问了下情况,否则这脸可就丢大了,看来,对各藩属国的情报刺探必须大力加强才行,否则,以后不知要闹出多少笑话,思忖了一番,他也不敢耽搁,急忙出了会同馆,乘轿赶往宫内,出了这么大的乌龙,日本押质怕是要泡汤了,这事得赶紧请示贞武。
乾清宫,东暖阁。
听的胤禩禀报,贞武不觉自失的一笑,他也是没有料想到倭王才年仅十三岁,尚无子嗣。这倭王和将军皆无子嗣,这押质自然也就无从说起,一般的王族以及德川家的近支子嗣亦变的毫无意义,但就此便宜日本,他亦不愿。
微微沉吟,他才道:“朕本不欲割地以刺激他们,不过,既是无质可押,也唯有割地一途了,总不能白白便宜了他们,着他们割让一块地方出来以做贸易之用,就让他们割让江户湾入口,横贺炮台所在那个半岛,横贺本身就是良港,有这块立足之地,既便于商贸,也便于随时了解日本的情况。”
割个半岛?日本岂会同意?胤禩不由微微皱了下眉头,道:“皇上,江户湾入口紧扼横贺水道,日本又建有炮台,割占此地,臣担心江户幕府会强烈抵制。”
“抵制?”贞武不屑的道:“他们凭什么抵制?他们不愿意,朕难道就不能强取?明白告诉新井君美,德川幕府若是不识趣,咱们转而支持地方的强藩,不论日本是谁主政,咱们照样能够割地,赔款也没人敢少。”
见贞武态度如此强硬,胤禩眉头不由微微一皱,大清若是转而支持地方的几大强藩,日本必然大乱,若是善加平衡,必然形成各地割据的局面,不过,朝廷对日本的投入必然大为增加,如今处处要钱,在日本投入大了,必遭非议,这笔帐可不合算。
稍一沉吟,他便躬身道:“皇上,日后既是要大举征伐,此时倒不宜逼迫过紧,再则,大清如今正移民澳洲、南洋,人口紧缺,即便割地再宽,亦无民可移,横贺既是良港又兵家必争之地,不如就割横贺,如此,江户幕府的抵制力度亦不会太大,真要支持地方强藩,投入过大,有得不偿失之虑。”
听的这话,贞武不由微微点了点头,日本各地的金银矿皆是江户幕府一手把持,支持地方强藩必然是失大于得,迟早要征伐,投入太大,确实得不偿失,稍一沉吟,他便道:“八哥这话实是老成谋国之言,允准,就割让横贺。”
“臣谨尊圣谕。”胤禩忙躬身道。
贞武呷了口茶,才随意的问道:“一应援助物品的价格还未开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