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璟连这个都能诊断出来?
刘苓生心里,升起了些许寒意:这孩子,不简单。
“嗯。若不是偶然腹泻,你根本承不住那么多燥热之剂。你能延命,都是因为腹泻将药剂里的燥热清泄出去了几分。你这隔三差五的腹泻,也不是从五年前开始的。若是一开始就腹泻,你也撑不到今天。”陈璟笑道。
三姑丈倏然想到了什么,脸色有点难看,满是愧疚道:“是两年前那位薛郎中开的方子,让水曲腹泻不止,从此水曲就落下了这偶然腹泻的毛病。我们想起来,恨极了那位郎中。如今说起来,他真的救了水曲的命?”
薛郎中,就是说贺振是“热证”的大夫。
可是他的药让贺振上吐下泻,脉息都没了,半条命都没有了。贺家上下暴怒,将薛郎中打断了一条腿,赶了出去。
当时,贺家众人都怒极攻心。
“这么说,应该是了。”陈璟道。
贺家几个人对视一眼,彼此眼底的情绪都有点难堪。
特别是三姑丈,内疚痛色掩饰不住。
人家救了他儿子的命,他还把人家的腿打断。不知道那位郎中,现在是死是活。若是从此死了,就是一条人命,三姑丈后悔不跌。
“……三姑丈也不必自责,那位郎中辩证是对的,水曲表兄的病,的确是‘真热假寒’,但是他药用错了。他让水曲表兄腹泻,不过是无心插柳。像水曲表兄,病了三年,热邪太炽,身体虚弱,一旦用寒凉的药,就要清泄。他太虚,经不起清泄。幸亏及早停住了寒凉之药,才挽回了水曲表兄一命。”陈璟将三姑丈的表情看在眼里,出言安慰。
祛热的药,都有下泄的作用。一个人原本就体虚,再下泄就会要命。
这……
他这话,把大家都绕晕了。
病家畏寒,应该是寒症,陈璟却说是热症;既是热症,又说祛热的药就害命。
那,到底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