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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吕布心里洞若观火,明白整个民族沉沦不起的根本原因,却无法通过自己的嘴巴讲给大众,因为吕布自己在思想、精神领域不是权威,思想上,经神郑玄才是,精神上,天师左慈才是。

吕布想要把自己的思想灌输到所有文人官吏的脑海里,靠行政命令是行不通的,只会适得其反,他只能先说服郑玄、左慈等人,再通过他们去灌输大汉民众“人人平等”观念,才靠谱一点。

司徒郑玄来到吕布的大司马府,吕布见到这个海内人望的经神,第一句话竟然是:“郑司徒,本公今日同您谈谈孔圣的可怜可悲可恨之处!”

郑玄大惊,错愕地望着吕布,大司马脑袋出问题了吧,竟说这样的话。

吕布见郑玄错愕的表情,微微一笑道:“郑司徒,莫要惊慌,且听本公细细道来。”

吕布跟郑玄谈了一下他对孔子的儒家思想的看法:

孔子的儒家思想里有两种根本冲突的价值观,一个是等级观念,一个是人人平等。要等级观念,就不能人人平等;要人人平等,就不能有等级观念,人人平等和等级观念不可调和,必得择一而从。

孔子思想中有这么一句话: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父慈子孝;君仁臣忠,这显然是等级思想。君比臣高,父比子高。当然,在孔子的思想中,给不同地位的人规定了与其地位相相应的权利义务。鉴于地位等级的差别,这里的权利义务是不对等的,位高的人享有更多权利,位低的人履行更多义务。如果事情都按照孔子的理论设想那样运作,自然什么问题也没有,万事大吉,君臣和谐,百姓安居乐业。

可是,人类不是机器,也从来不是圣人,人类是动物,人类是有本能欲望的动物,并不都是理性的。或者说,如果外界对个体的监督控制力量不足,人类在本能的支配下会做一切他想做的事情。这些事情不论对他人和社会有无伤害有无益处,只要对行为人有利,行为人都会义无反顾地去实施,这类因为缺失监督制衡而失控的人类个体一般不会做什么好事,绝大多数都是坏事做绝!

在一个社会中,有条件有能力坏事做绝的肯定是高高在上的统治者及其走狗,包括皇帝、皇亲国戚、各级官员、官员亲属以及他们的走狗帮凶、凶奴恶仆,而承受坏事临头的必然是那些被统治的万民。

孔子也知道干坏事的多是高高在上的权贵,对此,孔子唯一能想到的解决办法是向权贵阶层正面提倡礼乐道德,希望权贵们自觉地控制欲望。

而遍观孔子的儒家思想,根本没有对作恶行为作实质性监督和惩罚的内容,可那些作恶者如果不得到实质性的监督和惩罚,它们根本不可能主动停止作恶。

孔子在做官的时候也会惩罚下级作恶,但这不代表孔子支持对作恶行为作实质性的监督和惩罚。真正实质性的监督是下级对上级的行为,这里的下级和上级指的是职务上的,不是指人身上的,如果上下级之间存在切实有效的监督,则说明职务上的上下级之间在人身关系上是平等的。以此观之,孔子居高临下惩罚下级作恶绝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社会监督。而且,孔圣人这样高标准严要求的人类实在罕见,而且,在一片肮脏污浊之中,孔圣人这样的圣人君子做不了大事,成不了大气,要么同流合污,要么被迫急流勇退。也就是说,圣人政治、圣人管理、圣人统治在实践中是不可行的、没有可行性!

人治的后果不是圣人统治,而是制造出一批杂种王八蛋来统治人民、鱼肉人民!这是这个国度三千年血淋淋的历史事实所证实的不二结论!

并不是说杂种王八蛋们一点好事不做,为了延续它们的统治,杂种王八蛋们还是会做些好事的。但是它们做好事的目的不是为了国家,不是为了万民,而是为了自己更好地统治,为了使自己可以永远鱼肉百姓。如果出卖国家可以使自己继续统治百姓,那么,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出卖国家,统治者卖国,历史上南宋皇帝赵构是个典型例子,到了近现代,袁世凯又是一个活生生的事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