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断喝一声:“既然田裕是叛贼,你们就应该当机立断,把他拿下,若是田丰敢在事后报复你们,你们尽可以告诉本侯,又何必为了怕得罪田丰而多此一举地请示军务院,为将者,岂不知军情如火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们休想推卸自身的过错!”
华雄、曹性本来以为这一切的错误尽可推在沮授、田丰身上,可吕布一句话点破了他们的虚弱,不得不垂头丧气地俯身跪下,等待吕布的发落。
吕布正在思索该如何发落沮授、田丰、华雄、曹性,郭嘉急匆匆走入议事厅,走到吕布近前,低声说道:“主公,郑泰被他的门客救走了!”
“什么?!”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吕布惊住了,他太清楚郑泰这家伙的煽动能力了,若没有郑泰从中煽风点火,这次邺城内乱就不会发生,若是郑泰跑到那三十八路冀州世家叛军阵营里,这冀州内乱就不容易平息了,他急忙问道:“他不是被关在刑部大牢了吗?!那里看守紧密,为何竟会被那些门客得手?!”
郭嘉叹道:“就在刚才,卑职察觉到我们事先制定的诱敌深入各个击破的计策被那三十八世家叛军识破,猜想是不是邺城里面有漏网之鱼跑去告诉那世家叛军,便去刑部大牢,准备提审杨彪、郑泰等人,看能否从他们嘴里问到一些东西,当卑职提审郑泰时,却发现面前的郑泰虽然外貌酷似,但他嘴上没有伤痕,而真正的郑泰被田元皓在三堂会审时下令掌嘴,嘴里的牙齿全被敲碎,嘴上血肉模糊,十几天的时间内不可能复原得全无伤痕,卑职命人审问那个替身,他却咬舌自尽。”
吕布问道:“那你如何确定是郑泰的门客将他救走的呢?”
郭嘉道:“卑职见刑部大牢看守严密,郑泰能从这里逃走,定然是买通了里面的看守,便连忙让人把刑部大牢的看守全部监看起来,逐个排查,果然发现其中有两个看守收受郑泰门客的贿赂,放郑泰门客进入监牢跟郑泰见面,郑泰的门客又用李代桃僵之计,将一个易容好的门客换下郑泰,再将郑泰秘密送走。”
吕布皱起眉头,仔细想了一下,又问道:“郑泰的门客是如何进入刑部大牢的?本侯记得,刑部大牢的大门警卫是我们中央军调过去的人,不可能放一些陌生人进去的。”
郭嘉苦笑道:“主公您问的是,带着郑泰门客进入刑部大牢的正是工部尚书郑浑,他说要进去看望兄长,门口警卫知道郑浑对主公忠心耿耿,又想成全郑浑的兄弟情谊,便没有阻拦,谁知道郑浑竟然是去救他兄长出大牢的。”
到了这步田地,吕布只能寄期望于郑泰刚刚越狱,并未投靠那三十八家冀州叛军:“奉孝,那郑泰越狱逃出多久时间?”
郭嘉涩声道:“就在他被三司受审掌嘴受刑的第二天晚上,郑浑便被郑泰的门客说服,前来大牢营救郑泰,到今天为止,已有十二天了。”
“十二天?!”吕布陡然一惊:“难道冀州三十八个叛乱世家合兵是郑泰怂恿的?!”
“卑职刚才审问过了郑浑,他说他兄长亲笔手书发誓绝不再次叛乱,他才答应亲自护送他兄长出城的。”郭嘉叹道:“可怜郑浑至今还看不透他兄长郑泰的真面目,那人为了维护世家利益,能讲什么礼仪廉耻?”
吕布现在基本已经可以断定,就是那个该死的郑泰逃出邺城,前去说服冀州那三十八个世家摒弃前嫌,合兵一处,攻占巨鹿、邯郸的。
吕布抑制不住自己满腔的忿恨,猛地一拍桌子:“来人啊,将郑浑斩首,将荥阳郑家灭门!”
吕布的命令还未正式签发,郭嘉、贾诩、黄忠等文武众将皆俯身下拜:“主公,请收回成命,郑尚书乃大才,不可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