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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领着吕范拜见了太后和天子,太后何莲知道吕布想要扩大家族势力的意图,脸上掠过一丝不满,不过她现在不论是从政治上还是从身体上都依赖吕布,所以不能说任何反对的意见。

吕布正想开口向太后、天子出面,亲来将军府内的吕家祠堂里为吕布吕范结为同宗兄弟的仪式见证。

跟随吕布身后的中军师中郎将董昭连忙劝谏道:“主公您不是向吕岱、吕虔、吕蒙等吕氏俊杰们都发了认宗的书信吗?据说吕岱、吕蒙已经启程赶来邺城,主公可等吕岱、吕蒙两人来到邺城,再一起举行仪式,不然三番两次地劳师动众举行仪式,恐让外人非议。”

吕布想想也对,便克制住自己的急性子,向太后和天子告退,带着吕范来到中央军驻地。

吕范几天内走遍了中央军各个军营,一身盔甲,浑然是一个小卒,没人把这个小白脸放在眼里,他只是看,并不发表任何意见,也不干扰正常的军事训练。

看了好几天以后,吕范来到中军帐,向吕布禀告他观察到的情况:“大哥,您现在的大业日臻鼎盛,麾下将士数量与日俱增,可您麾下这些将士来源很杂,有并州兵、何进何苗的部曲、北军五校、白波降兵、黑山降兵、匈奴降兵、世家私兵,这么多来自不同的地方的将士混杂在一起,军纪难以严整。

大哥你对敌残狠,却御下不严,纲纪不明,与此同时,大哥你有赏而无罚,下面的将士对大哥是怀德而不畏威。尉缭子曾说过‘卒畏将甚于敌者胜,卒畏敌甚于将者败!’这样的将士跟着大哥打顺风战是可以的,一旦战事不利,恐怕他们难以支撑下去,因为中央军中没有严明的军纪!”

“卒畏将甚于敌者胜,卒畏敌甚于将者败!”吕布反复默念了好几遍这句话,心里豁然开朗,他原来一直觉得自己的中央军欠缺一种东西,原来就是严格的军纪。

因为吕布出身于并州军,并州军在丁原的治理下军纪散漫,败坏的程度不亚于西凉军。

中央军之所以到现在还没闹出什么大事情,完全是靠吕布个人的魅力凝聚力在支撑,还有宣抚营的不断地宣传、各级参军对各级将士的不断洗脑,现在看起来似乎是一团和气,等到了战场,一旦战事不利,恐怕瞬间就会变成一团散沙。

之前虽然在河东郡闻喜县搞了亲民四法,挽回了一些民心,但对整个军队的军纪并未有明显的提高。

“大哥治下太宽,却不曾想过,真正赤胆忠心肯为大哥霸业着想的下属少之又少,大部分人是为了他们各自的利益,既然他们都各怀心思,大哥你又何必太过心慈手软呢,该杀就杀,该罚就罚,决不能姑息,该立威的时候就要立威,一团和气是没办法打造出一支无敌雄师的。大哥,请让我暂代军正之职,以正全军的军纪!”

吕布听罢,便说:“子衡啊,你是一名文士,我将来准备把你培养成总参军,现在岂可屈就于一个职位较低的身份,去管理军中的琐碎事务呢?”

吕范回道:“大哥,您这话,我不认同。我之所以舍弃故乡,千里迢迢,跟随大哥,并不是为了养妻活儿而已,而是希望借此得以济世救民。如今我们就像是坐在同一艘船上,正要渡过大海,如果有任何事情稍微失误,我们都会为此而失败。因此我不只是为了大哥您而作出计划,我也在为自己打算!”

吕布知道吕范的好意,但他心存顾虑,只是微笑,不发一言。

吕范见吕布默许,便走出帐外,脱去自己的一身文官打扮,披上盔甲,手持吕布的七星宝刀,召集众将前来,宣布已领中央军军正之职,要监督全军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