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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以智又怎会听不出沈犹龙话中所带的刺,却见他当即便昂首反问道:“沈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啥意思。这几日公务繁忙所以想多喝点。”沈犹龙自顾自的喝酒道。

“沈大人的意思是在下上奏的折子给你们添麻烦了?”方以智不甘示弱地追问道。他心里也十分清楚,现在党内有不少人对他之前没有知会就独自上折子的事微词颇多。但方以智从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因此面对沈犹龙的冷嘲热讽他亦显得镇定自若。

“老夫可什么都没说。麻烦不麻烦,方大人自己心里清楚。”沈犹龙满不在乎的回应道。

“哼,为百姓请命、为陛下分忧,本就是我等做臣子的职责。没有麻烦与不麻烦之说。在下那日所奏句句属实。难道还要在下为某些人粉饰不成?”方以智气恼地反问道。

“句句属实?请问方大人在上奏之前可曾亲自调查过此事?可曾亲自向苦主问过话?可曾看到过实物证据?”沈犹龙跟着针锋相对道。

“这……”给沈犹龙这么连珠炮似的三问,方以智一时倒真的不知如何回答了。然而沈犹龙却一仰脖子喝干了酒,誓不罢休地说道:“既然都没有,那就让老夫来给你讲讲这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

第58节 司法院苦叹法不全 老百姓乐道青天眼

“沈大人此事当真还有如此隐情?”听完沈犹龙的一番叙述,方以智当即一脸惊谔地追问道。他从未想到过整个事件竟然还会存在这样一个版本。

“这还能有假。老夫今日已与汤大人一同入宫面圣禀明此事。难道说老夫等还敢欺君不成?”沈犹龙鼓着腮帮子反问道。

“汤大人,真是这样?”方以智不死心地回头向汤来贺证实道。但见汤来贺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后,一股愧疚之情在他心中油然而生。因为他知道以汤来贺的为人断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危言耸听。可若真相真是如此,那自己未弄清事实便贸然上奏女皇确实卤莽。

想到这儿刚才还理直气壮的方以智顿时就没了声响。然而在场的其他复兴党官员却并没有就此责怪奚落与他。却见身为首相的陈邦彦拍了拍方以智的肩膀颔首道:“密之,这件事情你并没有做错。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无论事实真相究竟如何,作为一个臣子都应该向陛下禀明情况。这是为臣者的职责所在。”说到这儿他又回头冲着对面的沈犹龙微微一笑道:“沈大人也不并是想怪你。他只是给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激恼了而已。沈大人,陛下在获悉案情之后有何指示?”

眼见陈邦彦都如此发话了,沈犹龙就算有天大的不满,这会儿也只好一笔勾销不再追究。况且他也深知方以智虽颇有奇才,但在为官之道上却是较为木纳。因而其上书之举,说到底倒并没有针对司法院的意思。于是,他当下便放缓了语气回答道:“陛下在得知此事后,也很是惊讶。不过陛下最后还是嘱咐我等要依法办事。”

“依法办事?这么说来那几个恶徒不是极有可能就此逍遥法外吗?”方以智立刻激动的嚷道。虽然沈犹龙刚才的阐述让他多少有点尴尬。但就刘富春一案来说,方以智依旧坚信刘富春之前所述非虚。以眼前的结果来看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以女皇睿智又怎会看不出其中的端疑来呢。在方以智看来女皇在知道事情的原由之后,大可下一道圣旨下去着令司法院特事特办严惩恶徒以儆效尤。根本用不着像现在这般冒可能让不法之徒逍遥法外的威胁。

“方尚书、沈大人、汤大人诸位都太过多虑了。以目前掌握的证据只要起诉的罪名得当,无论是那周仁贵、钱二牛,还是杞县衙门都逃脱不了罪责。至于刘富春所处的公社农户也完全可以拿会自己的土地啊。”这次发话的是警务尚书范例。虽然就党内的辈分来说范例本没有插话的资格。但对于整桩案情的了解程度和对中华律历的熟悉程度他却丝毫不逊色于在场的沈、汤二人。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司法院如此苦恼于刘富春一案感到纳闷与不解。

然而面对范例的这番话语,沈犹龙却显得颇为不屑。却听他冷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道:“范尚书,老夫当然知道想治那几个刁徒的罪并不困难。但以目前的证据想要重罚他们可就有问题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