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复社四公子的侯公子啊。久仰久仰。在下冯如琨,既然公子如此客气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那人竟也不客气马上起身转到了侯朝宗他们的桌子。侯朝宗则朝着身后的小二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再打壶酒来。
三杯酒下肚后三个男人的关系立刻就好得想许久未见的老友了。侯朝宗咋了砟舌头向那冯如琨问道:“刚才听兄台语气好象对现在朝廷颇有见解。怎么说笑到最后的不是史督师?”
那冯如琨喝了口酒眯着双眼反问道:“赶问两位公子这挡住数十万靼子南侵的是何人?将左梦庚赶出南京的又是谁?”
“这还用说当然是广东女总兵孙露的义勇军咯。”冒辟疆皱了皱眉头回答道。心想这事可谓是人尽皆知的。还以为此人有多大的能耐呢。看来也不过是个骗吃骗喝之辈。
“那两位公子再试想一下若是没有这义勇军。此刻的江南又会是怎样的情形?”冯如琨嘿嘿一笑的继续问道。
“这……”侯朝宗和冒辟疆被冯如琨这么一问不由的面面相窥起来。冯如琨却不睬两人的反应只是自顾自的回答道:“若是没有这义勇军,江北四镇忙着和左良玉父子火并。估计此刻清兵早已渡长江了。现在的南京的主人也该是那酋王多铎。而史督师大概早就战死扬州了。不是吗?”
“兄台的意思说难道笑到最后的是那个孙露!”被冯如琨这么一点侯朝宗忍不住脱口而出道。这下连冒辟疆也不由的吃了一惊。大明的命运掌握在一个女子手中。这咋听起来有些可笑的想法。此刻分析起来却又如此的合情合理。但冒辟疆还是有些不死心的问道:“兄台说笑了吧。那孙露虽然善战。但终究是个女子啊。”
“那冒公子如何看待这市民议会?”冯如琨反问道。
“这市民议会咋听起来新鲜。但说白了不过类似申明亭之类的乡约组织。我朝早已有之。但此举却不是长远之计。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朝廷此刻理应早日拥立新主,开科举,选贤良才是。”冒辟疆朝天拱手道。
“哼,原本以为名满天下的复社四公子必有过人之处。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和那些酸舌腐儒没什么区别。”冯如琨看了冒辟疆一眼冷笑道。
冒辟疆听这么一个说书先生竟然如此的轻贱自己。忍不住就要和他理论起来。却被侯朝宗一把给拉住了。刚才听冯如琨这么一分析侯朝宗的心中早已经转了七八个念头了。只见他恭敬的向冯如琨拱手道:“朝宗愚钝还请先生多多提点。”
“提点倒不敢。老夫只是一个山野粗人。混迹于街市久了南来北往的传闻倒是听得稍微多了些。”那冯如琨又喝了一口酒瞥一眼不服气的冒辟疆继续说道:“这所谓的市民议会确实早就有了。但却是在广东。”
“广东?”侯朝宗眉头一皱疑惑道。
“正是,俩位公子想必看过从岭南传来的报纸吧。”说着这冯如琨从怀里拿出一份报纸摆在了两人面前。冒辟疆瞥了一眼发现是份《岭南早报》于是不屑的说道:“在下虽然也看岭南来的报纸。不过只看《香江评论》。这《岭南早报》乃是供市井之辈消遣之用的。”
“哦?只看《香江评论》?那太可惜些了。”冯如琨拿起报纸找了一段念道:“崇祯十七年农历八月初三。广东议会以一百三十六票对七十四票通过开设潮州港。少数议员对新港收取的关税额度过高表示不满。”念到这儿冯如琨忽然停住意味深长的看着两人反问道:“两位公子可曾听说过哪个‘申明亭’能自行订立关税开设港口的?”
听冯如琨说罢侯朝宗眼中隐约发起了光芒。而冒辟疆则显得有些迷茫。却听身边的冯如琨似醉非醉的喃喃自语道:“天要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