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阚连忙拨转马头,带着车宁乐叔前去迎接。就见涉间带着一个百人骑队,在蒯彻的陪同下,出现在大河渡口。算一算,距离上次和涉间见面,也差不多有七八年的时间了。涉间看上去没什么大变化,黑口黑面的……九原的朔风,让他身上平添了一种肃杀的寒意。斑白的两鬓,并未让他苍老,反倒让人感觉着,更加稳重,更加成熟。一双眸子,如鹰隼般锐利。
“君侯!”
涉间对刘阚很尊敬,并没有因为他如今是否落难。
刘阚也连忙下马,拱手道:“君侯二字,将军莫要再提,刘阚如今,不过是一落难之人罢了。”
涉间摇了摇头。
“君侯这爵位,乃先帝亲口所封,除非先帝诏告,君侯还是君侯。”
涉间说话很直白,隐隐也透露出一个意思:他并不承认,如今那个坐在咸阳的二世,是皇帝。
但这些话,点到为止即可。
刘阚也好,涉间也罢,都不会在这问题上,做过多的纠缠。
涉间说:“我知君侯北去河北,想必会遇到不少麻烦。之前,我一直不好出面,人多口杂,难免会有什么流言传到晋阳去。不过,我一直在关注……今日不得不说一句,君侯你……心肠太软。”
“啊?”
“这许多流民加入,会让你的压力越发沉重。
九原之苦寒,君侯想必也知晓……你随行所带辎重,只怕不足以撑上太久。要安置这些流民,怕非易事。另外,君侯到临河之后,还需要多加小心才是。月氏胡狗,蠢蠢欲动……去岁寒冬,屡次渡河袭掠。今春以来,更不断袭扰九原郡,君侯渡河之后,不免要面对上他们。”
刘阚心里一咯噔,说:“多谢将军的提醒,刘某定不会轻饶这些墙头草!”
墙头草?
涉间一怔,但旋即就明白了其中的含义,忍不住大笑起来,连连点头道:“墙头草,形容的果然不错。那些月氏狗贼,就好像是长在墙头的枯草,风往那边吹,它们就会朝那边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