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统嘿嘿一笑:“你跟了将军那么久,还不了解将军的禀性?看来你法家的相人之术,确实是失传了。”
法正哈哈一笑:“士元莫要笑话,我确实没学到家祖的相人之术,但我看得出来孟子敬、许正礼他们几个都有些不解,朴新守在涪陵打了几个月了,还没有解决沙摩柯,你不怕他们说你用人不当?”
“我怕什么,只要将军不说我用人不当,我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庞统傲然一笑:“许正礼久经沙场,就不用说了。孟子敬在将军手下呆过不少日子,在房陵训练的时候,都受过将军的指点,又在汉中打过几仗,手下的益州兵早就是精锐了,派他们去打武陵蛮,那还不是一鼓而下的事情?关键问题不在武陵蛮,而是在涪陵那些大族和零陵的孔明。”
“孔明?”法正有些疑惑地问道。他对诸葛亮并不熟悉,虽然在襄阳的时候就听说过这个人,但也仅仅是听说而已,并不知道诸葛亮究竟有多大能耐。他甚至觉得,诸葛亮在刘备手下受重用,不过是刘备手下没有能人而已,如果到了曹冲这边,他还能比刘巴更聪明吗,还能比庞统更善于心计吗,还能比自己更精于军谋战阵吗?恐怕不见得,最多也就是伯仲之间罢了。
“孝直,你不知道孔明这个人。”庞统见法正有些不太当回事,便笑道:“孔明和我是莫逆之交,他是个全才,也许某一方面并不比你我强,甚至还弱一点,但他的综合能力并不比我们哪一个弱。而且这个人有一点和将军很象,他不拘一格,心思谨慎而不守成规,是个标准的务实派。你看他在零陵搞的屯田,几乎就是襄阳的翻版,襄阳的新政是多少人的劳动成果?可是零陵就是他一个人搞出来的,最多加上他那巧思的夫人。就算是他参考了襄阳的新政,但一个人就能做到这些,也确实是不容易的事情。”
法正细细一想,也觉得有些托大了。庞统说得对,他们三人各有长处,在曹冲手下各得其所,所以才配合默契,成果显著。而诸葛亮一个人搞的零陵屯田,虽然规模上不如襄阳,但效果却是不差,有模有样。这才搞了一年,刘备军的军粮问题就得到了很大的解决,武陵蛮打到涪陵来,虽然是以捣乱为目的,但也说明,刘备已经能自保,并有余力挑起事端了。
“不过情势逼人,他再有能耐,终究只有一个人,终究只有江南四郡,他为什么只在零陵屯田?就是因为刘备的军力不足以保护屯田成果,所以他只能在最安全的零陵屯田。如果他占了涪陵,扫清了武陵周边的不安定因素,他就会在武陵也开始屯田了。”
“你是说,他是在试探我们的实力?”法正有些明白了。
“当然,他一定以为我们新得益州,民心未附,一定会有好多事情要处理,这个时候未必有闲心和他较劲,所以他要来试探一下。如果我们退缩,他就可以进一步扩大规模,尽快解决刘备的军粮问题,在四郡站稳脚跟,并且向益州渗透。”庞统奸诈的笑了,“孝直,你信不信,武陵现在已经开始屯田了,他一定会赶在今年春耕之前,派出大量军士开荒垦田,把庄稼种下去。”
法正看着庞统一脸奸诈的笑容,立刻明白了庞统的险恶用心,他哈哈大笑,一手端着杯子,一手指着庞统笑道:“士元,你竟是在利用刘备军屯田,等到了秋天再去收割吗?”
庞统得意的一笑:“呵呵,好说好说,所以说现在动手还早了点,怎么也得等到秋收的时候,我再去打他的秋风,让他白忙一场。”
“你太狡诈了,这种馊主意也想得出来,朴新守如果知道你是这么想的,一定会骂翻了天。”法正差点笑呛了,他一边笑着一边想,这卧龙凤雏果真是齐名的英才,想出的这点子都和别人不一样,要说政务,显然卧龙要胜一筹,不过要论奸诈,卧龙显然不是这个凤雏的对手。
“也不尽然,不让那些土财主吃点苦头,他们还真以为可以在涪陵一手遮天呢。”庞统不以为然地笑道:“徐家前两天已经服软了,蔺、谢几家也该收拾了。不过我还要等一等,这个时机很重要,时机拿捏得不好,影响差得太大,我还得看看襄阳那边的准备情况,等将军搞的那个什么博览会开完了,我也该动手了。”
法正点头称是,他考虑了一下又说道:“尽管如此,你还是将想法汇报给将军吧,他知道了你的打算,也好安排人员配合,你虽然掌着镇南将军府,可要指挥乐文谦那样的重将,还是由将军亲自下令的好,免得人家有闲言碎语的。”
庞统呵呵一笑,莫衷一是,举杯相邀:“孝直,喝酒。”
两人举杯一饮而尽,放下杯子法正还没说话,庞统抢先说道:“将军在襄阳搞博览会,你这里可曾准备一些新鲜物事前去参加?益州是天府之国,奇珍异宝向来不少,天竺等地的商人也多,如果错过这次机会,可就错过了大批的钱财,到时候将军可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