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襄阳的这次博览会不仅要报喜,也要适当的报一下忧。别让丞相府以为襄阳现在粮食堆在仓里坏,就是不支持关中战场,有意识的要看曹丕的笑话。这样不仅曹操会心里有意见,就是夏侯渊只怕也会不快。
“我们还是实事求是吧,不要虚夸,要相对的保守一点。”曹冲改变了要好好粉饰一下太平的想法,嘱咐刘巴道。
刘巴点点头:“刘巴明白。”
“天子那里怎么办?”曹冲还有些不放心。
“天子那里不妨事,大权在丞相府,只要丞相府不说什么,天子也没法说什么。”刘巴摇摇头说道:“公子如今取了益州,羽翼已成,不要与天子走得太近,以免丞相疑心,适当保持一点距离比较好一点。再说了,天子正当壮年,气血甚旺,不能让他太冲动了,一旦做出什么傻事来,不管对哪一方都不是好事。”
曹冲扑哧笑了一声,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刘巴,刘巴说得入神,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他接着说道:“天子最近表现得太活跃了,公子稍后去见他的时候,要适当的提醒一下他。”
曹冲一愣,怔怔地看着刘巴,听刘巴这意思,好象对天子不太感冒啊。这话如果在外人听来,可就是大不敬,杀他的头都是小意思。刘巴见曹冲这么怪异地看着他,也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曹冲的意思,他笑着说道:“公子,我的意思是说,天子虽然不象孝桓、孝灵二位先帝那样糊涂,小时候也经历过些磨难,但他毕竟是长于深宫妇人之手,董太后是个目光短浅的妇人,估计教不出什么治国的大道理来。他虽然有一腔热血,但只有热血是办不成事的。而且我大汉四百年的证明,皇帝热血,通常不会是什么好事,有时比平庸还要危险。”
这次连张松都觉得意外了,他看了看刘巴,又看了看旁边一直静静坐着的王肃,很奇怪的是,王肃面色平静,似乎没有听到,或者根本不觉得刘巴的话是对皇权的一种污辱,他的面色平静中甚至带了一丝欣赏。张松实在有些佩服曹冲,这个熟读经书的小子应该是个保守派的,怎么就被公子给洗了脑呢,还洗得这么彻底,这么干净。
“等这次博览会完了,公子带上一批稀奇物件到许县去,表示一下公子对他的忠心,他就什么话也没有了。”刘巴说道:“说到底,他现在要的也只能是个面子而已。”
曹冲撇嘴一笑,这刘巴真是不可貌相,这些话也能说得这么赤祼祼的,当真是不把皇权放在心上了,说不定他心里也在赞同五等分封制。只是这些话曹冲不好直接问他,只得换了话题说道:“既然如此,我就等到博览会之后再去。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和你们商量一下,涪陵那边的战事,断断续续的已经打了三四个月,你们看要不要加派人手,把剩下的一千白虎军调过去,解决了武陵蛮再说?时间拖长了,对我们可不是件好事,越雋、牂柯那边最近可不太稳,那些蛮人好象觉得我们比刘季玉还不如,一个个的蠢蠢欲动啊。”
“不可。”刘巴摇了摇头:“庞士元和法孝直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心善的人,他们对公子的忠心也无可挑剔,有他们两个坐镇益州,公子大可放心。要解决武陵蛮并不难,镇南将军府除了白虎军还有近两万大军,士元要想解决武陵蛮,只怕早就动手了,那个马幼常虽然聪明,却根本不可能是士元、孝直的对手,他们安然不动,必然有他们的道理,我估计再过些天,他们就有消息到了。”
曹冲沉吟不语,他倒不是对庞统和法正有什么疑心,而是对他们的用意不太明白。庞统家在襄阳,一族上百人,兄弟庞林现在又被他推荐到了徐州刺史臧霸的手下,做了臧霸的亲信。这时候庞统不可能会有什么其他的想法。至于法正,他虽然代理着益州牧府的事情,但他手中没有兵权,就是有什么想法,也做不成事。再说法正跟他这么久,一直很忠心,不象历史上那个卖主求荣的小人行径,要说他有什么想法,也难以说服人。
只是,他们俩在搞什么鬼呢?几个月了一直在和马谡带领的武陵蛮缠斗,虽然打了几个小胜仗,却都不足挂齿,倒是把个纸上谈兵的马谡越打越精了,前些天就传来消息,郁井本地的豪族徐家长子立功心切,带着一支五百人的私兵去找武陵蛮的晦气,结果被马谡给伏击了,徐家长子被困在其中。徐家族长一下子慌了神,哭哭啼啼的找到朴敢和彭羕请他们出兵相救。结果徐家长子虽然救了出来,五百兵却只出来二十来个,徐家一蹶不振,彻底的软了。
难道他们搞的就是这种驱虎吞狼之计?曹冲不禁有些猜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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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元,你说将军会不会心生疑惑?”法正脸色微红,放下手中的酒杯,得意地看着庞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