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尚香咯咯的笑着,不敢再逗曹冲,她掩好了衣襟,倚着曹冲坐着,轻声地笑着:“你呀,自己有名有位,当然不用读什么圣人经典了。可黄汉升是什么人?他自己凭着一身战功,再加上遇到你这样一个赏识他的人,才做到了将军,可是将军又怎么样,大汉朝的将军多的是,武人受轻视的局面一时半会还是改不了的。他当然想让他儿子通过读经出仕,你却让他去学什么木匠,他能愿意么?”
曹冲握着孙尚香细滑的手,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她:“虎妞最近长进不错,连黄汉升那一瞬间的表情都看得这么清楚,嗯,孺子可教。”他笑了笑,伸手捏了一下她挺直的鼻子,又笑道:“我怎么会没看到他的表情,不过我告诉你,我能请天子封木匠为侯,当然有办法把木匠变成一个能让人羡慕的职业。木匠怎么了?铁匠怎么了?没有仲玉、文敬改造过的霹雳车,我能一举拿下成固吗,没有玄伯打造的刀剑,我能那么轻松的震住了刘璋?记住,科学技术才是第一生产力。”
孙尚香不屑地皱了一下鼻子,起身说道:“我才不信呢,科学是什么东西,我只知道有经学,没听说过什么叫科学,连木匠都当宝,这个科学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也就是你天天挂在嘴边上,别人才不信呢。不跟你说了,我去洗洗睡了,明天还要赶路呢。”
曹冲哑然,看着孙尚香袅袅婷婷如风摆柳的成熟背影,暗自嘀咕了一声:“害死人不偿命的妖精,老而不死是为贼的左老道。”
隔壁,传来孙尚香银铃般的笑声,伴随着一阵阵水声。
曹冲无可奈何,傻坐了一会,听得隔壁哗哗的水声,心乱如麻。他现在真的后悔了,听左慈老道说什么坐忘能让人静而生慧,特别是能通什么任督二脉,不仅对开发智慧有好处,还能强精固本,有利于曹冲应付将来的麻烦,这才鬼迷了心窍,跟着演练了起来,现在才发现这是个陷阱,这什么狗屁坐忘简直是折磨人的,明明有几个大小美女就在身边晃悠,却只能看不能碰,因为左慈说必须一鼓作成练成,中途要是休息一下,丹田中的那一团辛辛苦苦练出来的热气就全没了,几个月的辛苦付之东流,至于女色,更是如洪水猛兽,碰都不能碰的。
“自找麻烦啊。”想起当初自己受不了诱惑,心甘情愿的送了左老道一个大透镜才换来的这个坐忘心法,曹冲叹气不已,却无可奈何。只得老老实实的盘腿坐好,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数起呼吸来。
隔壁的水声似乎一直没有停,坚持不懈地在曹冲耳边回想,撩拨着他的心神,好在曹冲还是个童子身,腹中那团热气渐渐升了上来,他的心神才算是进入恬静虚无的境界。
夜深了,月明了,隔壁的水声终于停了。
衣服完好,坐在水盆边撩水的孙尚香撅着嘴,失望的放下了手中的瓢,恨恨的白了一眼襄阳纸糊成的窗户,走到床边侧身躺下,扑闪着眼睛看着被月色照得发白的窗户出神,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隔墙而坐的曹冲心有灵犀的翘起嘴角,露出恬定的微笑。
第二节 暗战
曹冲在江陵只呆了两天,匆匆看了江陵的城防然后就北上襄阳,他在当阳时只和满宠盘桓了一个晚上,商量了一下相关的防务,就离开了当阳。九月底,他到达襄阳。襄阳正是热火朝天的忙着秋收的时候,虽然天已经黑了,但田野中还有不少忙碌的农夫借着日暮的一点余光紧张的收着粮食,甚至没有几个人注意到官道上在铁甲军护卫下匆匆而行的曹冲一行。
曹冲进了襄阳城,车轮压在襄阳城宽阔的青石街道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路的两边,百姓中的灯一盏盏的亮了起来,一个个疲惫而又快乐的身影在灯下晃动着,忙了一天的汉子们大声地说笑着,招呼婆娘们端上一点小菜,喝上两口粗劣的酒,消去一天的疲乏。
襄阳城中心,镇南将军府门前,荀文倩和蔡玑挽着手,静候在门口,眼巴巴的看着府前长长的路。路旁人家的灯光照得青石路斑驳陆离,却是静悄悄的,毫无声音。
“姊姊……”蔡玑拉着荀文倩的手,有些焦急的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