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称哈哈一笑,眉毛挑了两下,欠身一拍焦仲卿的肩膀:“仲卿,果然好计,一举两得的好计。这样吧,如果雷家先归降我再调往襄阳,只要有些麻烦,将来丞相府可能问我一个私自调兵之罪。不如让他们自已到襄阳请降,这样就没有把柄抓在人手中了。我不太方便去说,你去和雷家说吧,就让这个雷铜去。”
“诺!”焦仲卿连声答应,起身退了出来。
雷铜站在门外等得正心急,忐忑不安。他受兄长雷绪之命前来议降,想着尽快出山,一来可以回到老宅过个舒服些的冬天,二来是凭仗着手中的实力和新任太守夏侯大人好好商磋一下,好多占些田地。他们已经知道这位新任的夏侯太守从襄阳请来了不少农学生,还要依照襄阳的新政授田。庐江自从建安四年孙策击破刘勋之后,就一直在江东的治下,地方豪族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的,和孙家都有些来往,这次蒋钦被击破,庐江重回朝庭治下,有些家族跟着撤到了江东,有些则因为和孙家的来往被杀了头,庐江也空出不少良田来。庐江地熟,比起襄阳来不遑多让,一旦有人打理,收成很是可观,雷家岂能放过这个好机会。何况他们和江东一直不和,就凭着这一点,夏侯太守应该也不会太为难他们雷家。基于这个考虑,雷绪很快就决定向朝庭请降,向夏侯太守请降。
雷铜没想到自己到了太守府并没有受到太守大人的热烈欢迎,反倒让他在门口站了老半天,这让他实在有些不爽,只是考虑到自己来的目的,这才忍住了心头的不快。他正在来回踱步,焦仲卿大步从里面走了出来,老远就拱手笑道:“公方兄,别来无恙啊。”
雷铜抬眼仔细打量了他半天,直到焦仲卿赶到他的面前,这才恍然大悟,一面还礼一面笑道:“仲卿啊,你可是大变了模样,我都认不出来了。唉呀呀,看你这身衣服,现在在太守府任职了?功曹还是长史?”
“惭愧惭愧,我焦家哪有资格做功曹啊,功曹得有尊兄这样的人来做才是名至实归。我只是蒙大人看重,做个主记罢了。”焦仲卿一边笑着,一边挽着雷铜向里走:“来来来,大人正忙,要略等一会才有空接待公方兄,他生怕怠慢了公方兄,着我先接待一下,我也正好有些话要跟公方兄一叙。”
雷铜一听焦仲卿做了新太守的主记,不由得有些吃惊,焦家是庐江的小族,虽然也是历代都有做官的,但都不是什么大官,如今的主记虽然不是什么大官,但他掌管所有的记录文书,而且和太守接近的机会很多,是个很重要的位置,可见焦仲卿颇受夏侯太守的看重。太守虽然没有及时出来迎他,但让焦仲卿出来先和他说话,并没有轻视他的意思在里面。
想到这里,雷铜露出笑容:“与仲卿相别数年,我也有些话要和仲卿相叙。”
焦仲卿笑着,将雷铜拉到自己的办公处,让人上了茶,和雷铜分宾主落座,聊了几句闲话,然后看着雷铜说道:“公方兄,你们雷家愿意出山,太守大人很高兴,说你们雷家是庐江各家都应该效仿的榜样,将来还要多多倚仗雷家的支持。”
“岂敢岂敢。”雷铜连忙笑着摇摇手:“庐江重归朝庭治下,我雷家这些年苦苦支撑的努力也算是没有白费,支持夏侯太守重建庐江,正是我雷家义不容辞的责任,夏侯太守太客气了。”
焦仲卿看着雷铜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暗暗笑了:“雷家人才辈出,夏侯大人求贤若渴,雷家重现当年的盛况是指日可待。不过公方兄,恐怕你的机会不多啊。”
雷铜一愣,有些不解地问道:“仲卿此话怎么讲?”
焦仲卿让了让茶,思索了一会说道:“公方兄可能也听说关中战事将起,朝庭正在向关中调集大军,可惜庐江新取,又与江东隔江相对,所以夏侯大人虽然善战,却不在召集之列,要不然以公方兄的用兵能力,到了关中战场只怕很快就能拜将封侯。如今在庐江,不过是安抚境内,战事不多,雷家虽有三千之众,却没有公方兄的用武之地啊。”
雷铜一下子就听出了焦仲卿的意思,搞了半天是新任太守在担心雷家的忠诚度,担心雷家强悍的实力,这本是雷家谈判的资本,却因为资本太厚实,让对方有些忌惮了。他低着头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仲卿可有妙计?”
“妙计谈不上。”焦仲卿笑道:“不过我倒是为公方兄想好一个去处,还请公方兄参详。说起来庐江虽然属扬州郡,但因为和荆州接壤的原因,夏侯太守也归属镇南将军节制,而镇南将军准备西进益州,正为兵力不足发愁,如果公方兄到了镇南将军手下,立功的机会多的是,也许升迁得更快一些。”
雷铜眉头一皱,想了想又笑了,这样好,雷家的实力虽然分开了,却没有受损。而且他也听说曹冲用兵很有一套,手下的降将也很受重用,象黄忠已经镇守江陵,魏延镇守夷陵,俨然是襄阳的两座门将,而投降之前魏延不过是个看城门的假司马,黄忠也不过是个中郎将,一年不到的时候,都做了将军,以自己的本事,估计也不会差到哪儿去,与其在这里被人防着,不如到那边去立功了。他拱手谢道:“仲卿果然妙计,受教受教,我回去和兄长商议一下,届时再来与大人商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