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三哭笑不得的道:“废话,能战胜‘知音公子’的人,能简单得了去吗?现在‘梅庄’已经卖出,李知音说遵那人的吩咐,卖出的银子会在南唐开粥棚百座,救济那些平民区的百姓。现在南唐人人对那个神秘人物感恩戴德,还有人在家里为其立起了长生牌位,作为供俸呢。”
江清彦也觉到了,“哈哈”一笑,拍拍那中年人的肩膀道:“是我错了,不过凤兄你万勿担心,虽然我也猜不透他用意为何,但有一点,绝不会是与南唐为敌,若然如此,他就不会看我南唐颜面大损之时会出手相助了,恐怕是因为他素来隐居,不愿人知道他的姓名,去打扰于他,所以只是战胜‘知音公子’便离去,不求回报,只要让人知道了南唐不是无人。像他这种做出大事却连姓名都不留下的人,如此高风亮节,怎让人不为之赞叹!凤兄你忧国忧民,这一点倒不必太过担心了。”
凤三想了一想,经他一言点醒,顿时恍然大悟,说道:“不错,不管此人目的为何,绝不应是与我南唐为难,是我过虑了。好,咱们不再提他,喝酒!”
江清彦一扬竹筒,笑道:“好,喝酒就喝酒,谁怕谁啊。”两人对视一眼,忍不住都哈哈大笑起来。仰起脖子,将那向竹叶青一滴不漏的全倒入喉中,凤三连叫痛快,说道:“想不到今日到此,竟能喝到如此好酒,记起上次喝竹叶青,那还是在衡山白云先生那里,时隔已经三年了。世事无常,莫此为甚。”
江清彦笑道:“白云先生是山中隐士,你这酒鬼去了,只怕没把他珍藏的那点好酒都折腾干净吧,你走之后,只怕白云先生要肉痛好几天了。”
凤三道:“哪有你这样打趣哥哥的,刚担心那个神秘的音律高手去了,现在该回答我那第一个问题了吧。”
江清彦道:“什么问题?”
凤三佯怒道:“别给我尽打马虎眼,看你小子就知道不是好东西,快给我说,你为什么要趟建业的这趟浑水,你不知道,各国的密谍都还在建业未走,刚才我来的时候,宫中又传出消息,明日早朝,便是那个神秘人献书之时,若等到那人上了朝堂,各国的暗线就算本领再大,也无法抢夺得到,是以今夜将是建业最不安宁的一个夜晚,偏偏又无人知晓那个人是谁,皇帝也无法派人去保护于他。”
“若是抢先让别人知道了《韬略奇书》在谁的身上,只怕会引起京城的一阵血腥厮杀。现在京中的禁卫军已经全线出动,值卫的兵力比平常多出了三倍,皇上下令,务必要保护那个献书的人无事,否则就连禁军都统郭双清都会被摘职查办。谁都知道今夜将是一个最为重要的夜晚,如果说今天能平平安安的过去,只怕说出去也没人相信,偏偏所有人都知道今夜会出事,却对此一筹莫测,无计可施。”
江清彦心中暗道:“依你的性格,我总不能告诉你就连我也要抢夺《韬略奇书》,你一心希望《韬略奇书》落到南唐皇帝手上,然后依此就真的可以奋发图强,匡兴南唐么?你也想的未免太天真了一些,如果只凭一本书,就能拯救一个国家,皇家藏书楼中的那无数先辈们用血泪留下来的教训,南唐皇帝怎么就一个都看不下去,得不到的永远最为可贵,就算《韬略奇书》落到他手上,他也只会将之束之高阁,不让别人得到就够开心的了,真的会去钻研这绝世兵书么?”
“只有遇得真主,这书才能在世间大放异彩,有了这部书,用得好等于胸中至少添了十万雄兵,我江清彦要夺得天下,又岂能将它白白放过,让别人得了去来阻碍我的道路,若此书落入别人之手,不能得到它应有的作用,那才真正是暴殄天物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便记起五年前,自己在江边遇到强盗,身上所有东西全部被强劫一空,还要抓自己回去服苦役,自己趁他们不察,一下子跳到江中,这才得以逃脱噩运,只是自己从小只知诗书,不懂游泳之道,入水之后,扑腾不到片刻,竟然晕倒过去。
到自己醒来之时,却是在一艘红梁绿柱的画舫之中,抬头只看到黄帐轻纱,鼻中闻到的,全是甜腻的女儿之味,耳边听到涛声阵阵,转头看去,却见一个红衣红袖的少女,站在窗前,听到动静,回过头来,向他嫣然一笑道:“公子,你醒啦!”
江清彦怔怔地看着她那精致如面的笑容,吃惊地道:“你是……”
那少女走近他身前,他只闻到一股好闻的花香一般的味道,那少女低下头,细细地瞧了他半晌,确定他没有事过后,这才说道:“我叫冯紫嫣,这里是我青教的画舫,昨天我们看到你在水中晕迷了过去,我便叫人把你救了起来,哪知道你这一睡呀!”
她眨了眨眼睛,扳着手指道:“从昨天下午睡到现在,都快七八个时辰啦,可把我担心得……”说到这里,她拍拍胸口,一幅心有余悸的样子,转头瞧见江清彦呆呆的神情,又不由笑道:“幸好你终于醒来啦,谢天谢地,我刚在为你求神仙保佑,想不到神仙真灵,一听我说,你就立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