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人走进竹舍,四顾一眼,笑道:“江兄真是高人雅人士,看这里月光如画,亭湖观雪,真是难得的清净好去处啊。”
白衣人苦笑道:“凤三先生就莫要取笑清彦了,清彦自甘堕落红尘,淌上宫斗这场浑水,早已不佩再称作清流中人,还说什么高人雅士。”
那中年人道:“也真是的,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非要扯上这些宫斗之事呢,依江兄的品性,不像是为富贵权势而屈膝之人啊。”
这白衣青年竟就是名动天下的四大治世奇才之一:英雄榜首军师江清彦。与四大名公子之中的青园主人江儒齐名,人称江清彦为军师,江儒为鬼谋,桑椹先生为文宗,清溪郡主为帝辅,各有所长,天下各国无人竭尽心力的想要寻找的军师江清彦,竟然躲在建邺城中一个不起眼的小庄园之中,吹着笛子,只怕不知有多少人要跌破眼镜。
江清彦眼前不由得浮起一个红衣红袖的少女,冯紫嫣。
他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转身从屋中一角取出两个竹筒,封得严严实实,抛一个给那中年人凤三先生,自己先打开一个,仰头饮了一口。
凤三先生接过竹筒,打开一看,一股清如竹叶之香的味道迅速弥漫开来,他不禁双目一亮:“竹叶青?”
江清彦好笑道:“知道你是个酒鬼,这竹叶青是地底埋藏过二十年的珍品,得之不易,我这也只有五筒,你若想要,等下再拿一筒回去吧。”
凤三先生满脸笑意道:“就你最得我心,好,好兄弟,算我平日没白疼你。”说完就再也不管江清彦,将竹筒凑到鼻前,细细的闻了一阵,啧啧赞叹道:“好酒,真是好酒,清冽如泉,香味清淡,正合我口味。”说着便是一大口,齿颊留香,韵味芬芳。
江清彦无奈地看着他,说道:“一见著酒你就连姓什么都忘了。这次到我这里来,又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凤三先生这才一正脸色,放下竹筒,严肃起来,说道:“不错,璇玑阁传出消息,有人以琴艺败了‘知音公子’李知音,一刻之前,李知音的车驾便已起程,返回长汉。轰动整个朝野。”
他注目江清彦道:“凤三虽然不问世事,但此事关乎我南唐颜面,此等大事,那胜了李知音之人,却仿佛凭空而出,无人知其所踪,他既没有受李知音座下的‘梅庄’,也没有接受圣上赐封‘天下第一乐师’的封号,白银万两封存户库,无人去领,食邑三百户之说,因为没有人接收,也成了无稽之谈。此人行事如此出人意表,凤三不能不管,我知你一向见事清明,这事你怎么看?”
江清彦惊道:“真有这等事?”
凤三先生道:“我难道还会骗你不成。自然是真的。”
江清彦叹道:“建业真是风云齐聚啊,原来是四大名公子之一的‘知音公子’,难怪能有如此惊绝天下的技艺,是他那就不足为怪了,清彦原来也曾怀疑,只是‘知音公子’一赂深居简出,从不涉及人世的纷争,更不像是会为了出名干出这等哗众取宠之事,所以不敢确定,原来果然是他。”
凤三先生叹道:“是啊,若非‘知音公子’,又有谁能精通天下乐器,连败南唐音律高手,无人能及。当初我就该想到是他的。”
江清彦似没听到他的话似的,皱眉不语,半晌方才说道:“奇怪,此人既然能打败‘知音公子’,必然非是一般的无名之辈,只是清彦想来想去,也猜不透此人到底是谁?若说他是为我南唐而战,那又不像,否则他岂会不留下姓名,让我南唐扬名天下,若不为南唐而战,则更是奇怪,他何以要帮助南唐战胜‘知音公子’,‘知音公子’摆明是挑战南唐所有音律高手,并未包括别国,就算有其他国家的高手到来,璇玑阁也不该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来,而且李知音也未必会接受他的挑战,更不算是败于南唐之手。现在这人身份不明,连皇帝的封赏都不接,说他故作清高未必对,但他能抵挡名利权势的诱惑,此人当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