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得知父亲、弟弟一家人都平安的从清廷归来,郑成功的喜悦之情也确实是难以言表,虽然当初父亲不听自巳的劝阻,执意要降清,但父子之情,是人的天性,郑成功也不可能例外,这几年来他也经常担心父亲弟弟的安危,虽然己经有了最坏的心理准备,但也害怕那一天真的得到父亲、兄弟被害的消息。
而现在见父亲一家人突然平安归来,郑成功自然也是喜不自禁,虽然还不知详情,但他当然也知道这一定是商毅出力的结果,因为两人私下交谈,商毅几次都表示会尽力帮郑成功救出郑芝龙,而且现在也只有商毅才有这个能力。郑成功的心里本来就己经偏向了南京这一边,郑芝龙的归来,也为郑成功带来了一个绝好的理由,商毅对他有救父之恩,从尽孝的立刻来场说,正式向南京投降,也完全说得过去。
这时郑之豹、郑世恩、郑世荫等人也都从船舱里出来相见,一家人也抱头痛哭,而郑鸿逵、郑彩、陈豹等人也都过来相劝,都说一家人终于团聚,这是可喜可贺的事情,过了好一会儿,总算是把他们都劝得收住了泪水。随后郑芝龙又和他们正式见礼,又是一番叙说。郑成功这才请父亲、弟弟们上岸回府。
而等众人一起回到了郑成功的府邸之后,郑芝龙平安归来的消息也很快传遍了整个泉州城。
泉州本来就是郑芝龙当年的大本营,郑芝龙是昔日的海上霸主,又垄断海外贸易,交友广泛,识结众人,而他失陷在清廷也不过五六年的光景,昔日的老友旧交大多都还健在,而且现在泉州又是郑成功当家,因此有人是出于念记旧情,还有人是因为见子敬父,另外现在的郑军当中,还有不少都是郑芝龙旧部,于是人们听说之后,也都纷纷赶来探望郑芝龙。结果一时府里门庭若市,接踵摩肩,热闹非常。
郑成功念及父亲、兄弟都是刚刚回来,一路舟船劳顿,因此对大部份来访者都以好言相谢,只说父亲初回,身体不适,不便见客,改日一定遍请亲友,庆贺一番。但对一些比较近密的亲友,以及一些旧部还是要见一见的,结果还是有不少人,分了好几批相比,就这样还是一直到了黄昏时分,才算是送走最后一批赶来拜望郑芝龙的客人。然后一家人才聚在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饭。
在晚饭之后,郑芝龙把其他人都打发离开,只留下郑成功一个人,父子进行了分隔五年多之后的第一次单独谈话。
郑芝龙首先道:“大木,当然就是为父不听你的忠言相告,一意孤行,不禁误了自已,多年的基业几乎毁于一旦,而且还连累你的母亲惨死,就连一家都差一点赔进去了,现在想起当初来,还是犹悔不及啊。”
郑成功宽慰道:“父亲不必为此耿耿于怀,以前的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现在父亲、叔父还有二弟、三弟都平安归来,总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而且也可见天不亡我郑氏一族。”
郑芝龙点了点头,道:“这次我们一家能够从清廷平安归来,完全是靖北王从中出力,否则你我父子恐怕永无相见之日了,因此靖北王对我郑家的再生大恩,你切不可忘记。”
郑成功当然知道郑芝龙的言外之意,立刻道:“父亲之言极是,孩儿决不敢忘记靖北王这次对我们郑家的大恩,何况这几年来,孩儿也深感靖北王的扶助之恩,就箅是没有父亲这一次的事情,孩儿也绝不敢与靖北王为敌。”
郑芝龙听了,也十分满意,这正是他所需要的答案,看来不需要自己多废口舌,而且儿子历练了这几年之后,果然是有独当一面的能力了。
这时郑成功又道:“不过我郑家终是明室之臣,若是弃明降商,难免有人会以为我郑家不忠不义,因此孩儿到是有一个计划,还请父亲指点一二。”
郑芝龙道:“你则说来听听。”
郑成功道:“孩儿打算上疏福州,向皇帝陈明利害,晓以大势,劝皇帝出城纳降,以保全活命。”
郑芝龙听了也连连点头,郑成功的这个办法确实好,因为从名议上来说,现在郑成功依然是绍武朝廷的臣下,而且一向以忠义自许,因此首先向商毅投降,确实有损自身的名誊。如果能够说动绍武朝廷投降中华军,那么郑成功的投降也就是随降,这样当然就好听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