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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弥补这些募来的军队的战斗力空缺,李隆基只得采取节度使的制度,而节度使的部队,也是唯一有战斗力的军队。

这些节度使共有四十多万军队,是当时理论上仅有的能够战斗的唐军。可惜范阳、平卢、朔方三镇是安禄山等人的基地,他们叛变后还控制了河东节度使的部队。

而且在安史之乱前,由于鲜于仲通攻打南诏,所以唐军主力,所以如果在安史之乱开始后阿拉伯帝国按计划进攻,那么与阿军陆军对抗的只有西域的不到3万唐军,而海军登陆后将面临岭南五府节度使的军队15000余人,可以说这些唐军是很容易解决的。

当然也可以临时征兵。不过不幸的是,历史上的中国人的观念之中,一直是有家无国的,唐代更甚。加上府兵制名存实亡,人们长期不习战斗,佛教思想在民间盛行,所以基本招不到可以作战的部队。人民在被抓壮丁前就会逃走,所以“三史三别”的描述才会出现。正所谓“暮投石壕村,有吏夜捉人。老翁逾墙走,老妇出门看。”

而且中国官吏常常胡乱抓人凑数,所以才有“老妪力虽衰,请从吏夜归。急应河阳役,犹得备晨炊。”

反观达拉博的军队,无一不是悍不畏死的壮士勇士,思想上高度武装,坚定地认为自己是在为人类谋福利是为了正义而战,且平时在部落里受过完整的军事训练。这些都不是那些石壕村的老太婆能够具备的。

就算是正规军,这时的心态也是“低头落泪悔吃粮、步步近刀枪,惆怅无人商量”,毫无斗志,也没用国家观念。

唐军无能,当时的唐将倒是有几个不错的。可惜中国人只知道内耗,高仙芝、封长清的下场足以说明问题了。而皇帝信任的是什么人?高力士、鱼朝恩、边令诚,就是在这些垃圾太监指挥下,就是天兵天将也要完蛋,何况那些唐军?

而且,根本就不能指望大唐百姓起来自发抵抗。安禄山之所以能够旬日取河北三十七城,百姓们不敢反抗是很重要的原因。何况阿拉伯帝国军队一直善于争取支持,后来十世纪攻打印度时,成千上万的贱民、首陀罗蜂拥到街边欢呼阿军,印军都自动放下武器,就说明了这一点。

只要阿军迅速从河西走廊攻下两京,海军迅速北上占领毫无防御的江南,唐军及唐帝国必定土崩瓦解、全线投降,几个所谓的“忠臣”的抵抗最多只有象征意义。

再说回怛罗斯之战,或许是出于尽量淡化的考量,对于这场具有决定性意义的大会战,诸家唐史中却均无发生的确切内情,不过几则阿拉伯史料都记载。

在各家唐史中,都讳言了此战的详细过程,只是粗略叙述了几句战败后的情景。《旧唐书》卷132中记载道:“黑衣救至,仙芝大衄,军士相失”。

《新唐书》卷166中则载:“围怛逻斯城。会虏救至,仙芝兵却,士相失。秀实夜闻副将李嗣业声,识之,因责曰:‘惮敌而奔,非勇也;免己陷众,非仁也。’嗣业惭,乃与秀实收散卒,复成军。”

《新唐书》卷151中则载:“为大食所败,残卒数千,仙芝曰:‘吾方收合余尽,明日复战。’嗣业曰:‘事去矣,不可坐须菹醢。’即驰守白石,路既隘,步骑鱼贯而前。会拔汗那还兵,辎饷塞道不可骋,嗣业惧追及,手梃鏖击,人马毙仆者数十百,虏骇走,仙芝乃得还。”

虽然各家史料中均未提及交战时的具体场景,但从“免己陷众”四字能够看出,当情势不利时,副帅李嗣业丢下士卒率先逃窜,而从“惮敌而奔”、“军士相失”等记载也能依稀看出,唐军中存在明显的畏敌、不敢战等现象,这大概是因为大食的宗教战士悍不畏死,武器装备和作战素养又占据明显上风所致。

至于战败后的情景,记述得则相对较为清楚,结合几则史料不难看出,首先是唐军被击败,仅剩数千溃兵,高仙芝将其聚拢,“复成军”,但此时大势已去,只好继续溃退。逃至白石时,恰逢拔汗那残部也退至此处,败兵填阻道路,李嗣业生怕被追及,挥舞大棒毙杀拔汗那友军士兵“数十百”,表现勇不可挡,硬生生在自家士兵中杀出一条血路,拔汗那士兵被迫让开道路,让唐军先逃,李嗣业这才得以与高仙芝等少量唐军逃得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