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睿接着喝骂道:“刘仁轨!你心中有怨,你怎的不问问那些和你一样,驻守在边陲的将士们,他们的心中有没有怨,你身为大唐军人,自当尽忠职守,守卫国土,圣上将守卫倭州重任,交由你手,你却不似皇恩,因嫌职卑,意图谋逆,刘仁轨,本官问你,你究竟还是不是大唐军人!?大唐军人当以何为首任!?”
“精忠报国!”刘仁轨几乎是下意识的回了一句,抬头正好看见杜睿那双带着寒光的眼睛,顿时羞愧无比,拜服于地,连声道,“大帅!末将罪该万死!末将罪该万死啊!末将是大唐的罪人!”
杜睿面无表情的看着刘仁轨,沉声道:“你确实是大唐的罪人!”
这时一直呆立在一旁的刘浚突然扑了过来,跪倒在杜睿的面前,大声道:“大帅!这件事不怪我的父亲,都是末将,都是末将的错,是末将怂恿我的父亲谋逆的!大帅!要罚就罚我吧!末将甘愿代父领罪!”
刘仁轨惊道:“你胡说什么?大帅!这件事都是末将一手策划的,刘浚身为末将之子,被末将逼迫,方才勉强应允,还望大帅念在末将往日曾有寸功的份上,绕过犬子!”
杜睿看着这两父子在自己的面前,争抢着要为这件谋逆大罪负责,当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心中更是不觉一阵感叹,气道:“当是什么好事吗?还这般争来抢去的!都起来吧!”
刘仁轨父子见杜睿突然让他们起身,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却又不敢违逆,慌忙站了起来,侍立在一旁。
杜睿看着两人道:“你们的罪过,就算是灭了你们的九族都不为过,不过如今总算大错尚未铸成。”
杜睿说着别有深意的看了刘仁轨父子一眼,刘仁轨闻言登时心头一撞,他已经听出了杜睿的弦外之音,这分明就是要放他们父子一马。
他借着倭人的手要取杜睿的性命,杜睿居然丝毫都不介意,还说大错尚未铸成,这份心胸,天下间谁人能比。
可是……
“大帅一番好意,末将心领,可末将谋逆在先,若是这等大罪都能被法外施恩的话,将来天下间不知会有几人效仿,此例万万不能开,末将平生只有这一子,望大帅怜惜末将年迈,向圣上求情,为老夫留下这点骨血,末将感激不尽!”
刘仁轨说完,突然抽出腰间的宝剑,朝着脖颈之间就划了过去,杜睿见了大吃一惊,连忙出手,一掌切中了刘仁轨的手腕。
沧浪宝剑落地!
杜睿一脚将宝剑踢到了一旁,怒视着刘仁轨道:“刘仁轨!你既然知错,本官只盼你能知错就改,如今大唐虽然威加四海,然当年太宗皇帝的遗愿尚未完成,横扫六合,一统八荒,这等丰功伟绩,难道你就不想参与进去,青史留名吗?况且你如今身负重罪,更当思戴罪立功!刘仁轨!你也是战场上的厮杀汉,如今居然要寻死觅活,你羞也不羞!”
杜睿的一番话,直说的刘仁轨满面羞惭,心中又深感杜睿的大恩,更是无言以对,他知道,杜睿虽然将这件事揭过去了,可一旦朝中有人知道了这件事,借此攻击杜睿的话,杜睿也难逃一个包庇纵容反国逆贼的罪名,其实是十分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