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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睿说完,便进了马周的房间,放一进去,顿时一股药味儿刺鼻而来,让杜睿也是不禁皱眉。

床榻之上的马周面色蜡黄,一脸的病容,眉宇之间,隐隐有些青紫,显然是病入膏肓了,前世杜睿就曾见过不少糖尿病人,都是马周这样。

“是杜贤弟来了?”床榻上正闭目养神的马周听到响动,突然气息微弱的问了一句。

杜睿连忙上前,坐在了床榻边上,道:“马兄!正是小弟!”

马周的嘴角微微牵动了几下,道:“贤弟忙于国事,不必每日都来看我,为兄无碍,还是国事要紧!”

杜睿忙道:“小弟省得,兄长今日可觉得好些了!”

马周苦笑了一声,费力的抬起手摆了摆,道:“怕是不行了,为兄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如今已然病入膏肓,非药石可医!”

杜睿闻言,道:“兄长切不可如此,兄长尚未及五旬,正值壮年,偶染小疾,只要悉心调养,自然可以痊愈。”

马周笑着摇了摇头,道:“贤弟无需安慰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今已年近五旬,不算早夭,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唯一不甘的就是,本想再为社稷奔波几载,奈何天不假年,老天居然这么急着便要让我去了!可叹!可叹!贤弟!今后圣上和太子处,便劳你多多费心了!”

马周说着停顿了一会儿,两颊有些隐隐的潮红色,气息也有些急促了,道:“贤弟!如今圣上威势日重,兼且刚愎,不再像以前那般愿意听人劝谏了,你既然在朝,当以社稷为重,切不可因畏惧皇权而稍有懈怠!”

杜睿听着连连点头,道:“小弟谨记于心!兄长无需挂怀!”

接着杜睿便将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和马周说了一遍,马周听着精神都跟着好了起来,道:“好!这边好!朝中有人,为兄便放心了,贤弟!说起来,倒是你调教的好,为兄也不禁要羡慕了!”

杜睿道:“杜痒盛虽有些才学,然性情过于刚直,还不可担当大任,还是兄长快快养好身子,圣上处,也只有兄长的劝说,才能听得进去!”

马周一笑道:“为兄也想啊!只可惜……”

马周的话没说完,杜睿听着心中也是悲憷,一个满腹经纶,才华横溢,满腔抱负的大才,如今却只能缠绵病榻,还真是天意弄人。

马周已经放弃了生的希望,但是杜睿却不能放弃,马周不单单是他的好友,更是他的知己,对于自己的一些见解,朝中能够理解,并支持他的,也就只有马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