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闻言,不禁皱眉,倒不是觉得杜睿所言荒唐,只是有好些地方不甚明了,看看午时将近,也不在杜府用饭,便起身告辞回宫去了。

承庆殿内,李承乾回到宫中,便将杜睿所言一字不差的对着太宗讲了。

“那杜睿真的如此说!”太宗听完了,杜睿对封德彝的评价之后,也是脸色微变。

李承乾见状,道:“杜睿确实如此说,不过儿臣还请父皇息怒,杜睿毕竟年幼识浅,还请父皇不要怪罪!”

太宗微微一笑,叹道:“哪有什么好怪罪的,杜睿说的好啊!笔下虽有千言,而胸中实无一策。用在封德彝的身上,倒也贴切,如今朝堂之上,世家豪门子弟林立,而真正有能耐的人呢!朕便是想要封他做个兵部侍郎,那些人也要说三道四,左一个祖制,右一个祖制的,吵得朕耳根都不清净,那杜睿虽然年幼,却也看得通透。”

太宗所说的那个人便是以前李承乾还是中山郡王的时候,王府内的长史范兴,为人忠义,且颇有智计,只是出身卑下,不过是个放马的奴隶,太宗皇帝几次想要起复,却都被朝中以封德彝为首的守旧派给挡了回去,对此太宗也是无奈。

李承乾见太宗不欲责备杜睿,心中也是欢喜,忙道:“父皇!儿臣在杜睿府上还带回来了一副字!”

太宗也是个喜好书法的人,闻言笑道:“哦!杜睿此子允文允武,朕且看看他的书法如何!”

李承乾闻言,便将从杜睿府上带回来的那篇《爱莲说》拿了出来,送到了太宗的书案前,两父子将书卷展开,太宗皇帝一看,不禁大为惊讶,他一生最为喜好的就是王羲之的字和蔡邕所创的飞白体,如今士人的喜好也大多如此,而杜睿这篇字却大不相同,清逸古雅,风韵独具,在笔墨的运用上追求先熟后生的效果,拙中带秀,太宗一见,便大为欣喜。

看过了字,太宗方才去看杜睿所写的这篇赋,一看之下,心中也是感佩不已,将书卷放下,轻抚李承乾的后背道:“承乾能与此子为友,大是造化,此子品行高洁,胸中又有沟壑,确实为百年难遇的奇才,承乾当好生敬爱,虚心求教,于你当大有裨益!”

李承乾闻言,也是大为赞同,这些日子和杜睿交往下来,他也对杜睿十分敬佩,不但文采飞扬,武艺出众,而且在治国之道上也颇多建树,李承乾也感觉获益良多。

“只是承明似乎不惜名禄,性子未免淡薄了些!”

太宗点头道:“朕想他恐怕早就已经猜到了你的身份,只是一直没有点破,这个小滑头确实惫懒了些,如果你们乍一见面,他便道破了你的身份,朕怎么样也要封他个东宫的太子宾客!好吧!如今此子也确实年幼了些,既然他不愿点破你的身份,你便与他交往下去吧!”

“是谁让父皇如此挂心!?”

随着一阵似百灵鸟般的甜美声音,一个宫装少女缓步走了进来,太宗父子一见,全都笑了起来,来的是太宗十四女安康公主,母亲是太宗宠妃淑妃,武德九年早逝,被长孙皇后收养,因此安康公主虽然不是太宗的嫡女,却备受宠爱。

太宗见安康公主来了,顿时喜笑颜开,俨然一副慈父的模样,在李承乾的搀扶下站起来,迎向了安康公主,笑着说:“安康!快到父皇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