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自幼便被当今太上皇养在身边,对于那些堂兄弟,比自家的亲兄弟还要熟悉的多,然而玄武门之后,那些堂兄弟一夜之间全都没了,而重新回到父母身边之后,对那些亲兄弟有怎么都亲近不起来,到了如今他身为东宫太子,更是成了那几个兄弟的眼中钉,所以对于兄弟之情,长这么大李承乾也没能感受到多少,自打认识了杜睿之后,李承乾方才感觉到了那种真挚的,无需防备的兄弟之情,所以更是倍加珍惜。

杜睿笑道:“哪能呢!兄长稍等便可,等小弟去换了衣服,再来相陪!”

杜睿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换了干净衣物,待到了前厅之时,正看见李承乾站着看他前几天写的,昨日刚刚装裱好的一副字,北宋周敦颐的《爱莲说》,不过如今距离周敦颐出生,还有数百年的时间,这原文作者,自然而言,便被安到了杜睿的身上。

“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晋陶渊明独爱菊。自武德来,世人甚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予谓菊,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噫!菊之爱,陶后鲜有闻;莲之爱,同予者何人?牡丹之爱,宜乎众矣。”

李承乾念着,突然转身看了杜睿一眼,赞道:“承明贤弟果然好品性!”

杜睿也知道生在这个年代,如果想要闻名于世的话,他那个文学大盗是坐定了,闻言却也不觉得怎么样,笑道:“兄长谬赞了。”

李承乾笑道:“贤弟既然这般喜欢莲花,怎的这府中却不见!”

杜睿闻言,知道李承乾是故意打趣他,便道:“爱恋,即爱君子之德也!”

李承乾闻言,心中不禁大为感佩,转头又看着那副字,不禁奇道:“贤弟这副字,不知用的是什么笔法,为兄从未见过!”

杜睿这副字用的乃是明代董其昌的行书,虽然董其昌这个人的人品不值得恭维,但是无疑他在书法上的造诣,却是任何人都不能抹杀的,尤其是他的行书,行云流水,天生便带着一种飘渺,清丽的气息,再配上这篇《爱莲说》,更是相得益彰。

李承乾见杜睿不说话,本能的认为这种笔体是杜睿独创的,不禁更是大惊,当朝的书法大家首推虞世南,其余褚遂良,孔颖达诸辈也不过是在前人的基础上加入自己的风格,便独成一家,而似杜睿这般,创造出一种全新的笔体,绝非易事。虽然杜睿几次和他说过,诗书不过小道,但是见杜睿年纪轻轻,不但独创出一种笔体,而且几近大成,心中对杜睿,不禁更多了几分看重。

“贤弟!为兄有个不情之请!不知……”

李承乾尚未说完,杜睿便知道他要做什么了,挥手笑道:“拿去!”

李承乾见状,不禁有些尴尬,毕竟是找人伸手要东西,他一个太子还真是有些张不了口,此时见杜睿这般大方,也讪讪的笑了。

将那卷行书收了,两人分宾主落座。

“不知贤弟今日,何以教我!”这句话几乎都快要成了李承乾在杜睿府上的口头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