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量出来了,还有一个问题,能不能吃,能不能吃饱。

在郑朗指导下,做了一顿杂粮宴,余下的不能吃了,要留作明年培育推广。天色临近黄昏,皇宫里在摆杂粮宴,才吃味道还是不错的,但吃久了,就不是那么回事了,麦稻以后还是中国的主流粮食,但其他人不知道。一个个吃得红光满面,契丹使者似乎也看到杂粮带给契丹的作用,一改以前傲慢的态度,大肆奉诚。

消息很快传了出去,真正推广,最少还要到后年,但这个产量似乎让整个宋朝百姓感到惊讶,甚至疏忽了试验田里的细绒棉。随着消息流传,杂粮还没有推广,粮价就猛烈的跌下来。在东南一斗米仅售二十文钱,京城的米价也不过三十五文。

米价低也是国家治理的一个标志,赵顼听后大喜,对郑朗问道:“米价太贱,会不会伤农?”

郑朗此时神情有些恍惚,他在想一件事,在史上去年黄州米价就跌破一斗二十文的低价,从这一点也证明了王安石变法带来的变化,至少证明了王安石农田水利法对宋朝的帮助。随着变法的推翻,米价渐渐上扬,到政和年间,连麦价也涨成一斗一百二十文,是真宗景德年间的十二倍!

现在消息利好,仅与史上元丰二年粮价媲美,但郑朗也不沮丧,非是他不如史上变法,而是人口比史上增加更迅速,掣肘了粮价下跌。

赵顼又问了一句:“郑公,要不要储备粮食,调控粮价?”

他也怕,万一大肆储备粮食,明年粮价更加下跌,国家无形中就遭到损失。况且大战来临,国家能动用的钱帛有限,能调控一时,不能调控一世。

郑朗这才回过神,说道:“陛下,这是好事,西北……”

赵顼恍然大悟。

一旦几十万人征讨西夏,全国粮价必然上扬,现在备与未来备是两样的。

看似成本不多,一斗米三十五文与五十文之间仅相差了十五文,可是将它运到西北前线,半路上运粮的民夫兵士来回食用,以及少量贪墨造成的消耗才是损耗的大头。从京城运一斗粮抵达前线剩下不足两成,皆在路上损耗了,也就是说运粮到前线,在后方成本一斗五十文,仅凭食用的损耗抵达前线成本就达到了两百多文。

粮价下跌十五文,到前线成本就能下降近八十文。这是与去年粮价相比的,若是与庆历三年每斗米价一百文相比,运到前线成本会节约三百五十文钱,不过那时没有那么奢侈,为了节约成本,兵士多是吃粟,而非是大米。

杂粮的高产导致粮价下跌,等于是节约了伐夏的成本。至此,伐夏几乎等于是万事俱备,就差那么一回东风了。东风已起……

第九百一十五章 卖

这个要求不高,赵顼立即以粮价太贱伤农为名下诏,朝廷用一千五百万缗钱购买粮食。在这之前,从前年到去年再到夏收,朝廷已经准备了大批粮食,但未来不仅是供出征的将士食用,一场大战,陕西与河湟也多少会伤及元气,西夏的农业更是全面性的破坏,西夏打下来还要占领,想占领就得安抚,不然西夏残余势力再象李继迁那样来一个敌进我退,敌退我进,西夏就是占下来,过了几年又会易手。民以食为天,粮食是最主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