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道:“王韶文官。”
赵顼道:“文官为长。”
别要罗嗦了,王韶乃是进士出身,同样是士大夫!
文彦博道:“陛下,自此,西北恐多事也。”
赵顼道:“五年不复河湟,十年不复西夏也,十年不复西夏也,恐今朝废矣。”
郑朗说过轻重,那份名单也在赵顼手中,郑朗解释过,十年时间,李秉常长大成人,梁氏未老,母壮子长,没藏氏与谅祚故事又会上演,还有,几名高级斥候也不能再等了,若那时候不灭西夏,宋朝再也没有收复西夏的好时光。
文彦博不知道内幕,但不妨碍他听出话外之音,立即道:“陛下,夺下罗兀城,如此之难,况论西夏。陛下,勿听小人之论,当坏祖宗家业。”
听他们乱七八糟地瞎说一通,郑朗都不想听了,文彦博居然暗喻自己是小人,郑朗有些不乐意,道:“子政,你说一说。”
郑朗辉煌在于过去,蔡挺辉煌在于现在,葫芦川大捷是王韶与种谔的荣光,蔡挺同样功不可没,况且有守庆州之功,他在一边说道:“文公,西夏兵士不过是一团散沙也。罗兀城之失,也非是朝廷之失。若我没有猜错,郑公苦于经济不足,又苦于河湟事,不欲生事。若非是如此,西夏重兵集于绥州之地,天都山、会州皆是空虚之所,我朝与西夏边境蔓长,西夏能聚集举国之兵攻击于一点,为何我朝不能另聚兵攻击西夏另一点。文公,多虑了。”
文彦博大怒,你是谁啊,喝道:“你蛊惑君王好战之心,以国运以求荣禄乎?”
郑朗很是不悦,蔡挺若是担任参知政事,郑朗第一个反对的,但是担任西府副宰,却是没有任何问题。冷声道:“宽夫,此言谬矣,子政虽不如你资重,在边事上却颇有政绩,你守秦州时,何如?再说国政,治平四年,国政荒废,彦国忍无可忍,辞去西府首相,你为西府首相,又做了什么?除了附和,还是附和!若非你与稚圭,国家那来的如此欠负。却要陛下与诸多大臣替你们偿还庞大的欠负。不敢荫补,不敢赏赐!就连陛下也不得不含辛茹苦,荣禄,你好意思说得出来!”
“与我有何干系!”
赵顼已经不悦了,国家情况在渐渐变好,可还没变好呢,仍然有两亿多欠负未偿还。自己没有多大作用,为了偿还这个欠负,郑朗无日无夜在工作着,甚至自己父亲未落得好名声,这一切,文彦博没有错误吗?他喝道:“文公,休要再说,难道你还没有听明白吗?国家如何,有一干大臣替朕分扰。若非如此,西北早就烽火连绵。当真我朝如此庞大,害怕了西夏!散!”
随着赵顼亲笔手诏:昨览边臣所奏,以夏国去秋自绝朝廷,深入环庆路,杀掠熟户,侵逼城寨,须至举兵入讨。朕为人父母,亟令班师,毋得穷武。今国主遣使通款,欲继旧好,休兵息民,此意甚善。所言绥州,前已降诏,更不令夏国交割塞门寨,绥州更不给还,今复何议!已令鄜延路经略司定立绥德城界至,其外诸路,并依汉蕃住坐、耕作界至,立封堠、掘濠堑,内外各认地分樵牧耕种,彼此毋得侵轶。俟定界毕,别进誓表,回颁誓诏,恩赐如旧。
你们西夏有本事占着塞本寨,给你们占,我们宋朝有本事占绥州,你们西夏也别想要了。就以此划分吧,同意了,恩赐如旧,不同意,要打随你们打,我们宋朝奉陪。
随着,宋朝禁私贩。两国和市久绝,朝廷议通和,一些商人不知好歹,先私贩不绝,一律禁之。这是硬的一面,软的一面则是仁义的一面。西夏大将结胜勇武过人,王文郁开荒堆堡时,结胜战败屈服,梁乙埋杀其爱女,又将其家人羁押,结胜牵挂,窜归,事觉被王文郁抓了起来,赵顼亲下诏书纵之,给其口养路费,派人送到宥州界交割。又下诏让河东经略司刘痒条具所获夏国人口,如愿归者,每人支付彩绢二匹,小儿半之,于说麟州界遣回。彩绢就是在宋朝也很贵的,一匹在两缗多钱,若放在西夏,价值五缗以上,也就是如果那个投降的西夏人在宋朝呆得不舒服,回去可以,不但可以,还送十缗钱的绢,让他们大富大贵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