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书颁发,郑朗再次兼职,兼同三司使职位,第一次改革自中书发起,第二次改革自西府发起,第三次改革自三司发起。三司有吕惠卿与章惇两个能臣,也许不算是好人,但能力是有的,可吴充弱了,郑朗不得不兼顾。

第一个是对所有拍卖的坊场河渡矿坑进行实价审核,虽实施了拍卖制度,还是有暗箱操作的可能性。必须进行一次估算,拍卖最终价格到达三司后,所出价格必须要达到最低价格。自去年章惇调到三司后,郑朗就让他暗中派人主持清查,连吴充都不知道。直到此时,才暴露出郑朗的用心。

还有一条仁政,暗中设了上浮,有一个最高估价,也就是一年这个坊场估计在不贪墨,运行良好的情况下能赚多少钱。超过了这一数字三分之二,立即降回。比如一个坊场一年估计能赚一千缗钱,超过六百七十缗者,达到一千缗两千缗,重新对这个坊场进行核算,确实还是只能获得一千缗钱者,以六百七十缗计算,而不是收其一千缗两千缗。后者估计极少极少,但会有。一条比较仁政的措施。

其实整个改革过程中,自始至终贯彻着种种仁政措施。为了国家,更是为了广大生活在中下层的百姓。这与王安石变法性质不同的,王安石能敛出一亿六千万到一亿八千万之数,若再加上郑朗带来的变革,多达五千多万,那将是一个后人永远目瞪口呆的财政收入。但郑朗不会去做的。

第二是作坊税务,作坊也征税的,名堂繁多,有的计入房屋税,有的计入两税,有的计入和买,很不规范。此次也让它们一一规范起来,再与行税的新商税结合,就能使商税进一步完善,甚至制订法令,不得任何作坊规避税务。比如士大夫可以享受免去两税的权,这是祖宗法制,也是列朝列代的法制,不可更改。但没有说让士大夫行商也要规避税务。因此名文规订无论任何人行商,必须交纳作坊税务,以及贩卖过程中的商税。

这个不用急,可以往后面放。

第三条改革开始。

响应的人不少,率先响应的家族出忽大家的预料,乃是三大外戚世家。

曹高向三家几乎同时让子弟们撰写文章,说国家到了生死存亡时刻,不改即死。

知道内情的人,皆感到很古怪。

三大家族做了许多兼并的事,连郑朗都不敢碰他们,为什么三次改革,皆那么好说话?

郑朗索性一抹黑,雷霆到底,改革发起后,再派官员清查十五州隐田。这次没有派好说话的司马光下去,而是派手段强硬的章惇下去主持。并且包括以前朝廷不敢碰的真定府与亳州。

章惇还没有动身,几大家族主动交出大量隐田。

到了这一步,大家才恍然大悟,原来早就暗中商议好的,唱的乃是一出双簧。几大外戚家族虽让出隐田的利益,大头却在几大监那边,况且未来还有一个不知道究里的更大监。

实际还是章惇的那句话,耕地上能有多少收入?泥里扒来扒去的,隐一亩地也不过两三斗粮食的税务,加上杂税也不会超过四五斗,有更高的,一些苛吏疯狂地执行着各种沉重的附加税,不过随着朝廷三令五申的明文取缔,各路又有监察司查访,这些苛吏行为一一收敛了。即便隐一万亩地,也不过几百石粮食而己。放在几监收益上,并不算什么。

真相揭晓,却不能道出。

但章惇就有了借口,连几大尊贵的外戚都主动配合朝廷清查隐田,谁敢不遵从。这次查得有些狠了,前后查出二十几万顷隐田。终于使朝廷户册上的耕地数量第二次进入五百万顷大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