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制是谓必然,自从赵顼下诏反思咸平之治,已经有许多大臣提到这个冗官的问题。民间议论声更大。裁官必定要裁去一部分,但裁去多少,怎么裁?

赵顼说道:“这是王安石、吕惠卿与三司官员呈上的札子,诸位请看一看。”

太监将一份很厚的札子递下去。

郑朗初次来京时,赵顼曾经与郑朗谈过一些郑朗未至京之前发生的事。

台谏重组乃是郑朗之意,但在郑朗说此议之前,司马光曾上书,闻陛下喜欢用内臣采访外事以及群臣能否,臣以为不对,陛下有两府两省台谏,外有提转牧守,皆腹心之臣。只要选好人,各举其职,则天下之事,陛下在九重,也知之。

赵顼未必听太监多少话,这是司马光委婉地进谏,让赵顼多听听言臣的声音。

八月京师地震,这在古代不是小事,赵顼召群臣进对,曾公亮答道:“天裂,阳不足,地震,阴有余。”赵顼问谁为阴。曾公亮说道:“臣者君之阴,子者父之阴,夷狄者中国之阴,皆宜戒之。”回答得很含糊,他是老好人,不大愿意得罪人。吴奎就说了一句话:“但为小人党盛耳。”

赵顼当时感到很不悦。奶奶的,你整儿成了贼喊捉贼。

永厚陵归,开始第一步重组,颇有压力的,赵顼听从郑朗建议,做得很小心,那时还没有对五相下手。问司马光:“朝廷每有除授,众言辄纷纷,非朝廷美事。”

司马光说道:“此乃朝廷美事,知人,帝尧难之,况陛下新即位,万一用一奸邪,若台谏循默不言,陛下从何知之?”

赵顼才问道心里话:“吴奎附宰相否?”

问郑朗,郑朗未答,看问问司马光有没有答案。司马光同样不客气地说道:“不知。”

赵顼又问了第二句:“结宰相与结人主孰贤?”

“结宰相为奸邪,然希意迎合,观人主趋向而顺之者,亦奸邪。”

赵顼知道了,于是决意罢吴奎。

后来郑朗赴京,赵顼才想到一件事,附人主不对,附宰相不对,那么附谁?陷入误区,不是这样选择的,一加一就是二,非是零与五。郑朗因此与他再次解释,什么叫忠,什么叫媚,又将自己写的忠恕拿出来,做进一步的详解。没办法,赵顼岁数太小,人生阅历又少,即便写得浅显,不具体地解释,还是很难吃透它。

再次讲了如何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