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将两制两府,以及台谏、三司官员一起召集。
让韩绛将那本账册再度拿来,说道:“四年之内,两遭大丧,朕看了一下国家出纳,触目惊心。诸卿,有何良谏,尽管说出。”
说得十分客气,与两府无关,也与赵曙无关,乃是两次大丧花了许多钱,才出现这个亏空。
但什么样的大丧能用掉这么多钱?即便赏赐,三千万缗足矣。还有山陵,唐朝以山为陵,所以称为山陵,往往一凿就是几十年。宋朝仅是陵,与山半点关系也没有。就是这个山陵用度,银行监还顶了大半,又能有多少用度?
韩琦与欧阳修脸色大变,连同文彦博脸上都不大好看。主要职责是东府,西府也有失误的。其他大佬们则是脸色沉重地翻阅着账册。有的人脸色凝重,有的人脸色黑暗,有的人想要骂娘,有的人在冒汗。
就没有一个大臣说话。
因为这个黑洞,当时大家心情沉重,居然遗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欧阳修走出来,对韩琦低声说道:“韩公,此陛下对你我不满也。”
“永叔,真有失,乃是先帝。若非是为了辅助先帝,濮仪争使朝堂分裂,何至于此。”
“韩公,只怕他人不做此言语。”
韩琦看了看天,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我未作努力?前面国家财政溃坏,后面我数出诏书,让王安石前来京城赴职,此子善长经营之道,以图使国家财政转危为安。此不是为了国家乎?”
再怎么说,王安石也是郑朗的学生。
公道的评价,两人绝对不是秦桧与蔡京之流,但将真相剥开,与贤臣也无关系。在赵曙神经病逼迫下,也许换上其他大臣,未必会好在哪里去。可韩琦与欧阳修也与好字,沾不上边。
史上中书数诏王安石,王安石未至,有人讥他刻意养伪名,有人赞扬他孝,还有人说王安石睿智,不想在赵曙朝趟那一滩子浑水。但现在,中书诏王安石,王安石更不会进入朝堂。
欧阳修说的是事实,可就是王安石来了,这个黑窟窿能弥补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