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书拿到这行字,心满意足,对彭思永更加逼迫。

彭思永无奈,只好违心地说道:“臣待罪宪府,凡有所闻,合与僚属商议,故对之奇说风闻之由,然暧昧无实,曾戒之奇勿言,无所逃罪。”

蒋之奇同样失望万分,奏道:“此事臣止得于思永,遂于上闻,如以臣不当用风闻言大臣事,臣甘与思永同议。”

那更好,你这小子比彭思永更可恨,一道罢去吧。韩琦将事情经过禀明,说道:“此案明了,乃二臣诬蔑欧阳修也,请陛下定夺。”

赵顼只好手书赐欧阳修:“数日来以言者污卿以大恶,朕晓夕在怀,未尝舒释。故数批出,诘其所从来,讫无以报。前日见卿文字,力要辨明,遂自引过。今日已令降黜,仍榜朝堂,使中外知其虚妄。事理既明,人疑亦释,卿宜起视事如初,无恤前言。”

将彭思永贬知黄州,蒋之奇贬监道州酒税。道州懂的,五岭的北边,生蛮占了一半。

几天后赵顼又后悔,对吴奎说道:“蒋之奇敢言,而所言暧昧,既罪其妄,欲赏其敢。”

吴奎与包拯他们是同一辈大臣,对于韩琦郑朗他们来说,属于晚一辈,不过相对于朝堂上更多的后起之秀,仍然是三朝老臣。说了五个字:“赏罚难并行。”

赏罚可以并行,但整件事真相的背后,不是有没有扒灰,而是扒灰之外。

罚,就是代表着维护中书,赏,便是代表着要对中书下手。连一个真假难辨的扒灰案都敢赏了,可想而知,先河一开,天下弹劾的奏折会有多少?

赵顼沉默不言。

赵顼与大臣们继续玩着猜猫猫游戏,韩维试探地上三事,一从权听政是不得已者,惟大事急务时赐裁决,余当阔略;二执政皆两朝顾命大臣,宜推诚加礼,每事谘询,以尽其心;三百执事各有其职,惟当责任,使尽其材,若王者代有司行事,最为失体。其末又说:天下大事不可猝为,人君施设,自有先後,惟加意谨重。并注释滕世子问孟子居丧之礼一篇,因推及後世变礼,以申规讽。

看似替中书说好话,实际不然,是进谏要将中书的权利收回给皇帝,或者重新下放到各个机构里面。

如今皇上不是原来的病皇帝,中书再也不能象以前那样听政。

赵祯嘉纳之。

不过他还是不满意,韩琦与欧阳修把持朝政多年,若大臣们不群起而攻,自己会有很大的忌惮。为什么自己一再释放了某种心意,大臣们不明白呢?

他还是很毛躁,才继位不到两个月,天知道他内心是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