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朗倒也不怕邓保吉学习张演(杨亿的妻弟,寇准准备立赵祯为皇太子,正是此人酒醉泄露),这个黑洞放大出来,随便那一个太监也不敢站在韩琦那一边。

“郑公,我明白了。”邓保吉郑重地说。

理论上宋朝的冗琐制度,已经让大臣无法谋反,但也不大好说的,韩琦与文彦博暗中沆瀣一气,又皆在西北领兵多年,三衙许多将领皆出自二人帐下,原先还有一个两制草诏,现在连两制都不需要同意,中书就敢强行下诏,若韩琦不诡,什么事都能发生。

韩琦与欧阳修也不至于堕落到这种地步,仅仅是想留恋权位罢了,不过防一防,比不防要好。史上没有郑朗危胁,现在有了郑朗危胁,天知道韩琦会不会犯糊涂心思?

李端愿对赵曙十分忠心,但与韩琦关系不是很好,甚至因为韩琦不同意他进入西府,略有些仇恨。用此人在这时拱卫皇宫,乃是最佳人选。

先将赵顼的安全弄好,才写正事。

与赵顼一样,急得揉脑袋,问题严重性超过他的想像,是达到目标,几乎全部破了,可这破得也太惨。

邓保吉同样在摇头,难怪诸臣对中书意见很大,让国家变到这一步,能不急吗?他又想到郑朗说的心路,果然,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人是会变的,庞籍越老越辣,这个韩公越老越昏庸。

郑朗默想大半天,开始动笔。

首先安慰赵顼,这小子心地是不错的,就是做事有些毛躁,越是这时,越不能急。因此写了一笔账,不知道三司如何算的,有没有将银行的收益算进去。若没有算进去,情况还不是那么悲观。去年让韩琦弄了一下,抽去了一千六百万缗钱的分红,今年山陵费用,银行又拿出一笔钱。不能厚此薄彼,严荣与郑朗都没有这个胆子。想要还清河工的欠债加上利息,今年一年也休想完成。

这是河工的费用,也要将它算在收益里。到了明年,就可以拿出来使用,大不了迟些时间增股,那么一年就可以多出两千多万的收益。还有未来会增加一个大监,不知道收益会有多少,但最少能达到平安监的一半。

先给赵顼一点信心。

然后让赵顼请一个人来朝中商议,富弼。

让赵顼详细地与富弼进行交谈。

为什么,郑朗没有细说。

接下来又说另一件事,郑朗每当看到神宗朝的历史时,无比的愤恨,特别是赵曙朝亏空如何解决的,根本找不到。也不能说后来大臣们的篡改,也有赵顼自己的原因,因为多数亏空与赵曙有关,赵顼带头遮掩此事。

不能遮掩,这么严重的亏空很可怕,若遮掩起来更可怕。为什么会亏空,此乃中书之错也。既然赵顼看过账目,那么也看到赵祯朝晚期的账册。看看庞籍在朝为首相的支纳,再看看韩琦在朝堂为首相的支纳,要知道那时庞大的河工正在进行,创造了多少就业机会与副加产值,若是一名能相在朝,不是收入减少,相反一年会增加一两千万缗的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