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看着文彦博的反应。

文彦博对道:“陛下登储纂极,乃先帝圣意,皇太后协赞之功,臣何敢当。”

赵曙道:“备闻始议,卿于朕有功也。”

文彦博只是逊避不敢当。赵曙盯着他的脸色,也看不出文彦博内心活动,犹豫不决,让文彦博回去。实际文彦博很聪明,濮仪之争这滩水太浑了,他一直没有怎么趟入。文彦博离开,赵曙将韩琦喊来询问,韩琦认为好,至少在对付郑朗上,两人是站在一条线上的,郑朗丁忧期渐渐满,早迟要召回朝堂的,难道一直让他呆在郑州著书立说?不要说自己,皇上也不敢哪。或者指望郑朗再死一个娘娘,可余下来的娘娘算怎么一回事?五娘苦人家出身,六娘七娘乃是一个妓子,不要说守丧一年,有一个百日之期,郑朗就做得很不错了。

韩琦立即再三说文彦博的好处,赵曙同意。

文彦博还未到陕西地界,中使重新将他追回,再次督促他迅速返回京城担任枢密使。原来的首相,变成了西府首相,但也比呆在地方上强啊。文彦博未拒绝,回到京城,接替富弼为枢密使。

又用吕公弼为枢密副使,韩绛为三司使。

韩绛下去,出任益州,开始张咏为了帮助贫困百姓,给券于贫民,令其春籴米、秋籴盐。这是善政。但时间推移,善政就不再是善政了。宋孝宗的义仓最为显著,未发生。张咏这一法政却是活生生的例子。

因为时久,这种券得到大家公认,某些方面与债券或者货币相当,皆转入富室之手。韩绛做了改革,削除旧籍,召贫民别给券,令其三年为限,视贫富辄易之,豪强虽反对,然而不得逞。蜀与蕃夷交界,边人伐木于境上,这是无奈之举,就算不制墨,也要做房屋,中原地区还能指望高丽与倭国来的大红松,但能不能运到四川去?因此多有纷争,韩绛下令禁伐木,又以兵守蚕崖关,绝蕃部往来,只在威茂二州交易。不能说全部是好,有倒退的一面。纷争却渐渐少了起来。

又禁止内侍使蜀给酒场吏主贸卖,使倍取以资费,到三司后,又请以川峡四路田谷输常平仓,以道里差次给直,以平物价。

赵曙叹道:“众方姑息,独卿能不徇时也。”

其实赵曙很清楚,不是不想做,他心中头一件事乃是父母的名份。因此各方牵就,一旦父母名份定落下来,他还是想做一些实事的。地方上发生的事,他心里面也知道。这是他的想法,真正的真相他还不知道。因为姑息养奸,最后河北的两税仅能收上来三四成。

韩琦这段时间执政的历史,边防上颇有作为,财政上却是一个黑洞炼成史,多方位炼成那个大黑洞。

韩绛也不知道,初次来到三司,看了看,隐约觉得不妙,又茫然地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事实蔡襄没有做好,吕公弼也没有做好,韩绛想了大半天,想到一条,以前两位三司使在三司时,宫中所用财费,悉其用一纸文书取之。韩绛上书,杜止此事发生,若取,请有例者悉付有司决议。但老天在塌了,一块鹅卵石能堵上吗?

郑朗暗暗出手。

对于濮仪之争,他看得稍微有点儿淡。终是死了的赵允让,若是活着的赵允让,赵曙让他做太上皇,郑朗估计早就从郑州赶到京城参与。但话换回来说,真到了这种糟糕地步,赵曙休想做上皇上,拼着仕途不要,郑朗在前几年也将他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