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郑朗喝得有些高,居然喝醉了,伏在桌子上唱:“咱个老百姓,今天真高兴。”

崔娴与杏儿几女都听不懂,因为是用普通话唱的,现在说普通话,无异说是外语。但知道丈夫今天开心,崔娴怜惜地抚着郑朗的后背,叹惜道:“何必做一个良臣,韩琦不也很快乐吗?”

说做就做,第二天郑朗就画好图纸,就着自家那两座土山,然后在上面建几个凉亭,两道台阶,山下有一片地就是自家的,圈上几十亩,建几排房屋,正好那片地上还有一个藕塘,再建一道水榭,一座几景优美,漂亮的小书院就出来了。

会用一些钱帛,但不会太多,有可能一万缗钱都用不上。就是以后需要供养,这个挺麻烦的。但以郑家的财力,也不算是太难。

崔娴拿着图纸,去张家,张家几个舅舅一一过世了,但还有几个表兄,找大表兄帮忙,将这个书院修起来。郑朗开始写奏折,因为格物学依然是保密性的学问,必须经朝廷允许。

奏折到了中书,韩琦想也没有想,立即批准,最好你教一辈子吧,缺钱朝廷拿钱帛给你,想要多少有多少。

可其他人瞠目结舌了。

这不行啊,不是说好的吗,百日期满夺情,现在怎么冒出一个书院?

韩琦被吵得头痛,道:“好,我就夺情。”

然后派使夺情,诏郑朗来中书赴职,一诏,二诏,三诏,四诏,五诏,六诏。

这一诏,大家终于看到韩琦的强横与无耻,又想到另一件事,富弼。前年富弼母丧,这要回家守孝的,那可是富弼的亲生母亲,不象郑家七个妈妈那么复杂。

富弼回去了,说富弼略有些不作为还可以,但富弼大的方向还是把握得不错,因此百日后朝廷夺情,前后夺了五次,富弼不答应。赵祯也急了,别的不说,还有一个河工,你不能不管不问。

富弼将实情隐晦地说了,在富弼回家守孝前,心中也在犹豫不决,便问韩琦,宰执大臣遇丧起复合不合适。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庆历改革时的好战友,相信韩琦。

韩琦道:“此非朝廷盛典。”

不能骂人的,大家皆是有学问的人,富弼一听脸胀红了,这个你还用问,难道你还在留恋权位。富弼作为虽不及郑朗,但一生还是很爱护自己羽毛的,因此不要说五诏,就是十诏富弼也不会被朝廷夺情。

赵祯询问韩琦,韩琦十分不满地答道:“陛下,臣当时仅是随便说一句,彦国怎能多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