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船只重新离开岸边,郑朗才被崔娴扶起来,泪眼已是婆娑一片。
一行人站着,目送着船只消失在金水河的尽头,这才向皇宫出发。赵祯听闻后,叹了一口气,道:“这个行知,为什么又不见朕?”
但想一想又感到惘然,是请丧回家守孝,这时候见自己,必招来大臣弹劾,何必自找没趣,不过觉得很不开心。
“父皇,儿臣听到行知与顼儿谈论,似乎说是朝中有大臣对陛下不怀好意。”
“什么不怀好意?”
“就是父皇对他们好,可他们为了荣华富贵,背叛了父皇,儿臣听得也不清楚。”赵念奴弱弱地说,在船舱上郑朗一直在教导赵顼,偶尔赵念奴也闯了进来,两人会自动岔开话题,不过赵念奴断断续续地听到一些谈论。听得不清楚,就是她不听,郑朗也不能直接将所有的全部对赵顼说出。
赵祯凝眉深思。
自从那场大病后,元气大伤,精力远不如昔,渐渐的脑袋有些不大好使唤,但智慧仍然存在的。女儿说背叛,肯定是一个误会,若真是背叛,郑朗不会不管。
况且又怎能对赵顼说呢?
一定是听错了什么。
他仔细一想,隐隐猜出郑朗的意思。忽然苦笑起来,失落肯定是有的,也不会高兴,可他也知道这是人之常情,有几个人能做到不贪图富贵呢?
赵念奴说道:“父皇,儿臣好担心父皇。”
“父皇不是好好的吗?”赵祯强颜一笑,笑容里却透出一股萧索。
又看着女儿,说道:“奴奴,你真不想嫁人,父皇还活着,能替你找一户好的人家,一旦父皇有事,就不大好办了。”
“父皇,你不会有事的。”赵念奴牵着赵祯的衣袂,急得要哭。
“这是父皇最后问你这个问题。”
“女儿不想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