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王珪忽然瞪大眼睛,话是有理,但出自韩琦之口,那就不对了。

“行知有才能,有德操,可性子偏淡,三娘去世,还有四个娘娘,担任首相……”韩琦摇头。

能听,但不听仅听,还要想。

王珪色变。

皇上身体一直不大好,若郑朗请丧三年,或者四娘再出什么闪失,还不知道得四年五年,皇子为帝,还有郑朗出头之日么?

也不用皇子上位,现在韩琦已经独掌大权,在这几年足以让韩琦轻松地洗牌。

韩琦满意地一笑,此人文章写得好,特别是骈文,因此朝廷有什么大事写表,多出自此人之手。可惜一时鬼迷心窃,一心倒向郑朗那一方。若收拢过来,会起很多作用。

聪明人,不用说得太直白的,将欧阳修的奏折递给王珪,说道:“皇孙随行知去郑州,是谓不妥,然皇上一直沉默不发,中书却不能默视之。我想请写你一份诏书,将公主殿下与皇孙召回京城(宋朝诏令一是出自皇上,二是出自二府,二府起草决议,两制官员撰写,皇上的诏书威力最大,可执行更麻烦,往往必须二府同意才能执行,这是宋朝对君权的自我限制,当然因为分权,相权同样也削弱了)。”

王珪犹豫不决。

韩琦忽然脸色一变,喝道:“禹玉,难道你认为皇孙随行知去郑州是对的吗?”

凡事在宋朝得讲一个理儿。

王珪说不出道理,再有韩琦的威逼,只好书写诏书。

但这一写,性质不同的。

看着诏书上精美的文字,韩琦呷着茶,满意地笑了笑,说道:“近来天下无事,老夫于长庆楼宴请了一些好友聚宴,禹玉可否赏脸乎?”

京城最好的酒楼乃是樊楼,韩琦不会去樊楼的,还有一些著名的酒楼,例如州东宋门外仁和店、姜店,州西宜城楼、药张四店、班楼,金梁桥下刘楼,曹门蛮王家、乳酪张家,郑门河王家,李七家正店,戴楼门张八家园宅正店,还有景灵宫东墙长庆楼,等等,被称为七十二正店,也就是京城最有名气的七十二家酒楼,长庆楼在中间算是很有名气的一座。

王珪不写这份诏书,韩琦未必能请得动,写了,走出下海第一步,王珪只好苦笑道:“韩公邀请,敢不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