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郑朗这些年做了什么?
南下平侬智高反叛,平交趾,震大理,大治南方,等于是替宋朝将五分之一土改天换地,这么大功劳,还要打压,难不成让郑朗真的三十几岁,就要告老还乡?
朝野上下议论纷纷。
很多大臣不服啊,并且郑朗担任首相四年多时间,他并没有拉拢什么亲信,可提拨了一些能臣上位,在朝堂上影力远在贾昌朝之上。
这还不算,某些人听到这个消息,喜出望外。
于是将前后想了一想,想出一件事,本来朝廷是答应让郑朗担任两湖经略安抚招讨使,因为忌其功,多次遭到弹劾,贬成荆湖南路一路,虽能兼管,对荆湖北路管控能力弱了,若没有这件事,能不能发生辰州官员配合彭师宝攻打彭仕羲?巨岩峒会不会协助张平孟与西夏人擒拿郑朗?
不管彭仕羲是否有反心,君臣、父子、夫妻乃是儒家治国治家的三大纲领,今天辰州能助子攻父,明天呢?能否助以臣攻君?
一场场赤裸裸的政治迫害,差一点使国家痛失一臂膀。
最要命的是欧阳修风尘朴朴地从河北返回。
他刻意转到六塔河工地上察看,六塔河工程到了尾声,春汛即将到来,挖河难度增加,因此想抢在三月到来之前,将六塔河工程结束,于是工地上无数民夫正在抢挖。
然后他顺着六塔河转了转,对河北情况欧阳修比较了解的,看后焦急万分,回到京城就写了第三份抗章《论治河第三状》。提出三说与三患。
畏大臣说,畏小人说,无奇策说。大臣就是指文彦博与富弼,小人指李仲昌,无奇策,乃是大臣用心太过,不承认自古无不患之河,只想急功近利,好大喜功,幻想河不永患的奇策,试问若大的黄河,连绵数千里,纵横整个陕西京畿河东河北,怎能一个奇策就可以治理黄河?难道夜郎国也能用奇策击败汉朝?
一患大臣贪建塞河,何谓贪,懂的,贪的是这份政绩,而忘掉谨治堤防。二患即便商胡可塞,胡道复归,不过一二年间上流必决。三患河流注溢,流行梗涩,则上流也必决。
想要治,“治水本无奇策,相地势,谨堤防,顺水性之所趋尔”,不敢说,还是隐隐指北流说,即便黄河主动向东北方向流淌,那么就依黄河的水性,开挖东北方向的新黄河,使之疏通。
又呼吁赵祯特谕宰相,使更审利害,速罢六塔河之役。
书上不报,这时候六塔河都快修完了,怎么可能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