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对月儿说道:“委屈你们了。”
“妾没事,官人是做大事的。”
“你明天带人买一些象牙,还有那些黎花布,以及两广其他的一些特产,托人带回京城。”
“喏。”
郑朗回了一封信,先向一家人问好,然后让崔娴带着家人去郑州。不一定非得在京城,郑州也可以。其实自己这样做,做为一个官员,若是一州一府官员问题不大,然而执掌两广所有事务,略有些过了。但到现在,还没有大臣罗嗦,有好几个原因,一是赵祯袒护与信任,换其他任何一个皇帝休想了。二是官场风气还不算太恶劣,自己德操也可,又是文臣,官员怕清臣群起围攻,因此不敢找自己的麻烦。三是无子!这点同样重要。四就是家人全部留在京城或郑州,自己很爱护家人,不说岭南多凶险,就是不凶险,家人也不能接过来。
很含糊地说了这一点。
然后又说另一件事,人们对地域差异性的适应能力。
这时代人们外出旅行的很少,南方人不适应北方的寒冷,北方人同样不适应南方的酷热。曹操大军南下,当时江南多未开发,于是军中多疫。正是这个不适应地域性差异导致的。吐蕃人占有长安,很快因不适应低气压气候,将士多病,吓得撤了回去。还有未来,强大的元蒙军队,为了南北对宋朝形成夹攻之势,从吐蕃绕道大理,一高一低,一南一北,一寒一热,死了无数将士。非是战死,而是病死。甚至郑朗有时候心中yy,若是那时宋朝出兵相助大理,元蒙会不会在大理失败?
元蒙未说,仅说前者。
这是大的例子,又举了一例,范仲淹原配妻子李氏,因为下江南,到了饶州,不适应南方气候,很快病死。岭南远比饶州更恶劣,别看到张岊将军那么勇敢的一个人,自己强行将他扣在荆湖南路,不让他越五岭一步。无他,身上多伤,又是北人,到了两广来,对张岊身体会产生很恶劣的影响。现在月儿来了,没有关系,她身体健康,又胜在年青,其他几女皆不行。
再说所有南下的官员,有几个带着家眷?
只有余靖,然而余靖的妻子就是韶州人氏,人家出生在岭南,长在岭南,与北人如何相比?
至于会不会有瘴疠,自己一行心中有数,不会偏偏往那些传说中的瘴疠地带里钻的,这请放心。就是在这里,热得难受。这也不要紧,在两广时间不会太长,顶多还有两年时间,自己便要调回荆湖南路了,到了荆湖南路,朝廷就不会有那么多忌惮,看看能不能将她们带到潭州,一家团聚。
最后又说一件事,若是熬上几年,将南方治理一个大模样,自己声名会达到巅峰。那么为了避嫌,必须停下来休息几年,脱离政权中心,那时候自己会带着一家老小,在郑州休养几年,供奉几位母亲大人。顺便著书立说,一家在一起可以过着开心的生活了。
倒也不是说的假话,是打算这么做的,就算赵祯阻拦也不行,不然就是不知进退之道。
将信封好,对月儿说道:“明天将这封信寄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