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逼着福建路百姓行商,走海。还有,当倭寇……
田瑜眼睛亮了起来,问:“郑相公,能不能详细地说一说。”
“这张地图仅是我通过中书的资料奏报,一些密探打听到的消息,以及诸州官员呈上来的地图与资料,进行标注的。想要制订,我还得必须亲自下去看一看,诸位也要思考,大家相互的补漏拾遗。真正动工之时,必须到冬天,瘴疠减轻,而且蚊虫也少了,不会产生大规模的疟疾。在这段时间内,我会使一些手段,让蛮人安抚。并且到了秋后,我带来的农民种植成功,也让这些蛮人看到信心与希望,会主动与我们配合。顺便扩建打通各条道路,使交通比以前更发达。然后自夏天开始,动援福建路的百姓,提供费用,让他们派代表过来亲自察看,另外我还有些小计划,让他们不对蛮人产生畏惧感。再提供他们迁移的帮助,至于修建堤围的劳力,就由他们出,劳力换取他们未收获之前所需的粮食布帛物资。堤围修成之后,免费为他们提供耕地。必然会有大量福建路百姓南下,劳力问题足以解决。”
劳力是解决了,实际是用工代赈的强化版。
愿意前来的百姓皆是苦哈哈,日子过不下去的贫困百姓,一个迁移,什么也没有了。想要他们愿意迁移,迁移后又要活下去,朝廷必须提供帮助。筑堤围必须要劳力。两者同时进行,筑堤围的劳力解决,又能提供迁移百姓一年生活的物资。两完其美。
但是……
但是修建水利还得需要钱帛,一个子都少不了。
“能不能分几年,十几年进行?”元绦问道。一下子推出这么多工程是不可能的,但可以分期进行,就没有了财政压力。
“肯定要量力而行,不然那来那么多钱帛?我估算了一下,这么多工程若能实施,最少得花费五千万缗钱以上。若加上广南西路,一亿缗钱都不够用。”
“这么多?”
“资忠,是多,但两广一年可以有三季收成,就连养蚕,在北方一年仅有两到三次蚕期,长江四五次,而两广会达到六七次,七八次!虽然南方蚕丝不及北方,可胜在量大了四倍。一旦全部开发,可以养活多少百姓,最少会达到六七百万户,而不是现在的七十几万户。就算朝廷轻徭薄敛,农税、商税与专营、各种作监,也能为朝廷带来两千多万缗收益。几千万百姓有了活路,有了出路。相比于这个回报,一亿缗钱多乎?”
可三人皆是苦笑,前景似乎很美妙,关健上哪儿拿出这么大一批款子。
郑朗继续说道:“为什么我说这些年泥沙流失量大,乃是刀耕火种,破坏植被导致的结果。一旦正式开发,甚至有了商人来到两广,此刻就在循州城中等我明天与他们协商,破坏起来,比刀耕火种更严重。泥沙流失量会增加数倍,下游河水泛滥,以及改道事件同样会增加数倍。中上游可以慢慢来,但下游冲积平原地区,必须有一个大模样,这些地区收益也比陂田与坡田更快。就是一个大模样,又得花费多少?再者,现在蛮人对地不重视,只要官员调控得当,不会为地产生多少纠纷,一旦看到地之利后,许多蛮人在朝廷优待下,不知天高地厚,会产生无数的矛盾与冲突,往往使移民不能安顿,严重的都会妨碍水利工程施工。所以工程越上马得早,就越好。”
郑朗说到这里,又开始揉脑袋。
在京城就在着手谋划,到桂州后又在着手谋划,直到循虔道,这张草图才标注齐全,循虔道战斗结束,刚才自己将地图拿出来,仔细地默算费用,结果无语了。
“有些难办了。”元绦同样一愁莫展。
一旦成功,郑朗不在乎政绩,他可在乎政绩的。美妙的前景固然诱人,可拿不出钱帛,等于是一场空。